出了小酒馆,两人找了一位路人问路,被对方热情地带到阿苑家门口,“就是这里了。”
“多谢。”
又是一枚火玉出手,李孑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莫惊澜片刻,“这东西,你到底带了多少?”
莫惊澜施施然推开面前简陋的木门,“不多,也就十几块。进去吧!”
先后抬脚进去,木门后面就是一个有些荒凉的小院子,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刚刚被打扫过,向阳的一面有几床被子晾在大石头上。
院子后面是三间石头垒就的屋子,这会中间的房门半掩着,李孑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端着木盆揣着抹布的少年抬头,“你们回来了,房间已经打扫好了。”说着把木盆里的水泼到院子一角,“你们住西屋,我住东屋。就是,我不常在家,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能睡就行。”李孑摆摆手,伸手指了指还在晾着的被子,“这被子?”
“被子也是给你们准备的,一直放在柜子里有些受潮了,现在应该晾得差不多了。”阿苑说着擦擦手走过去,“我先帮你们铺上吧。”
手下落了一个空。
把被子抱在怀里的莫惊澜朝阿苑笑了笑,“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了,我来铺就好。”
“那行,”阿苑左右看看面前的两位客人,果断收回手,“我还得出去换点盐,两位随意便好。”
说完果断撤了。
他时间也不多,回来还得做晚饭,吃完了还要早早睡下养足精神,明显又要开船了。
莫惊澜抱着被子去了西屋铺好,回头见李孑脑袋瓜已经一点一点的了,想来之前在小酒馆了喝的那一小口酒的酒劲还没过,索性伸手把人落在床边坐下,又弯腰给李孑脱了鞋子,扶着人躺下,轻声道:“睡会吧。”
李孑迷迷糊糊中听见莫惊澜的声音只下意识地点点头,等到身上盖了被子,没一会就呼呼睡过去了。
莫惊澜坐在床沿上对着李孑睡觉的样子偏头看了好一会,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出了西屋。
随后又绕到屋子后头。
说起来,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还算是个名副其实的湖景院。
宅子背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浩荡水泽。
莫惊澜挑了一个平坦些的石头盘膝坐下,面朝水泽的方向,微微闭上眼睛。
按照方才李孑说的,试着去适应亲近接纳那股气息。
水面上原本有微风的,不知何时风停了。
莫惊澜觉得自己此刻的感觉有些奇妙。
天地间一片静谧,但又有远远传来不甚清晰的嘈杂人声,有水中的游鱼突然飞快划过水波的声音,又天上飞鸟振翅的声音。
在某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哪,之前又在干什么。
又有那原本飘渺不可捉的气息,慢慢流淌过四肢百骸,等到流淌出去的时候,把之前所有的疲惫全都一起带走。
天上的日头渐渐西斜,等到照得水泽之上一片火红的时候,莫惊澜才缓缓睁开眼睛。
待看到已经斜斜挂在西面天空的落日,瞳孔微缩了一下。
“感觉到了吗?”
身后侧传来的声音迫使莫惊澜下意识地转过头,对上坐在另一块石头上坐着的李孑含笑的眸子,轻点了点头,“感觉到了。”
“就是没想到,原本以为只过去了一刻钟,现在该有一个时辰了。”
李孑从石头上跳下来,朝莫惊澜伸出手,看着他挑挑眉。
莫惊澜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伸手搭上李孑的手臂,从石头上跳下来。
两人转身往回走,李孑道:“但你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那些气息虽然能被我们吸引,也能进入我们自身,却无法保留下来。”
用个比喻词,他们自身现在就像是个筛子。
“嗯。”莫惊澜自然也感觉到了。
所以说他们现在也不过是迈出去了一小步。
走到前院,一片静悄悄。
“阿苑还没回来?”
李孑朝大门外看了一眼,“我醒过来找到你看你正在打坐就坐旁边守着了,没听见前院有动静。他去换盐一直没回来。”
莫惊澜抬头看了眼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天色,当机立断道:“走,我们出去找找。”
李孑自然不反对,两人脚步飞快出了门,李孑边走边分析:“我记得最近的一个换盐的地方离这不远,先去那看看。”
盐这种东西都是这龙骨岛上的人跟神庭换的,虽然分了好几处,但都是一样的东西,断没有舍近求远的道理。
若是离得最近的这一家没有,那么就应该是被什么事给绊住脚了。
谁料,李孑和莫惊澜走到第一家换盐的地方,关门了!
“不太对头,”李孑看着面前紧紧闭着的门,“之前这家的老板不是还说一直开到酉时三刻才关门吗?”
莫惊澜颔首,“现在是酉时正。”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身后响起一道有些苍老沙哑的声音,“两位客人是想易物?”
李孑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佝偻这腰的老婆婆,点点头。
“那你们明天再来吧,这次出海捕猎的船回来了,只不过出了意外,里面有老孙家的小儿子。哎,今天是开不了门了。”
“意外?”李孑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想起来之前在上岸时阿苑跟那个老伯的对话。
两人说的是一伙年轻人出去捕猎水兽,队伍里面还有一个让阿苑赞不绝口的小游姐姐。
想到这,李孑转头去看莫惊澜。
一间莫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