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路,这下连院子也出不去了,李孑抱着壶茶听商河讲了大半天的国计民生,三国关系。
好在第二天清早起来,雪就慢慢小了起来。
起来的第一件事照常把院子和大门外的雪扫干净,活动一早晨身上热乎乎的。
等到下午,雪总算停下来了。
被闷了两天的小孩子们一窝蜂跑出自家大门,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
大人们的忧愁也永远不会传染到孩子们身上去。
李孑看大街上通了路,就想去看看新宅那边如何了。
那边没有清理积雪,估计院子里得有大腿深了。
屋顶的雪也得清理一番,她再自信自家的房子结实,也不敢跟现代的钢筋混凝土相比。
要真被压塌了她就该哭了。
等她骑马赶到新宅那边,却是看见宅子的大门开着,里面也有人声,听声音还很熟悉。
等到进去里面一看,大院里十多个人,扫雪的,爬屋顶清理积雪的,竟是客栈里大半人都过来了。
宅子都已经被清理了一小半,应该是路刚通上就过来了。
“客栈那边还好吧?”李孑问离不远的蔡铭,伸手去拿扫把,被对方眼疾手快抢了去。
蔡铭顺手把扫把扔给身后的人,自己凑过来,“小姐,这些粗活我们来干就行,兄弟们一会就干完了,哪还用得着您动手。客栈那边一切都好,屋子都结实着没有压塌的。尤成在下雪之前刚刚进了一批粮食肉菜,吃的也不缺。小姐您家里那边要是粮食可还够,林大哥还准备等路再好走点给您拉过去一车呢。”
李孑摆摆手,笑道:“不用,我这边什么都不缺,你们自己留着就行。”
她看自己在这众人多少有些不自在,自觉继续留着也没啥事让自己做了,干脆嘱咐了几句离开。
雪停了之后就是一个大晴天,化雪的时候比下雪还冷,再加上北风又开始刮起来了,外面雪水混了泥又结成冰,李孑就更不乐意往外走了。
每天就抱着个自制牛皮暖水袋,和团子一起窝在书房的火炉旁边,她自己找些杂书话本来看,有时候来兴致了自己也写个小故事,觉得可以给团子听就给他讲讲。
慢慢一个人讲一个人听就成了日常。
因为李孑发现团子这小家伙安安静静的,真心是个忠实的听众。关键他还并非听不懂自己在那发呆,李孑能从团子眼睛里看出来,这孩子听得很认真。
有人捧场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讲得乏了,她就把皮毛雪白的馒头抱怀里撸一会。
这样的时间悄mī_mī地过得飞快。
期间陈修也过来了几趟,送了几次东西,每次都是风尘仆仆,叮嘱一些最紧要注意安全的话。李孑能看出来他很忙,几次都是饭都来不及吃就告辞。
为了报答,李孑把商河做的棉手套护膝什么的借花献佛了。
但从陈修这些个只言片语了,结合商河讲给她的那些,李孑也能猜到现在边关估计不太稳当。
有次林逸带着郭氏过来送东西,提及了最近在路上断断续续能看到从北边一路乞讨过来的流民,都是瘦得皮包骨头,衣衫单薄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都受了不轻的冻伤。
这还是能看见的,那些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不是没有冻死饿死的人。
但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收留一些人,提供一些衣食住处,
再多的,就无能为力了。
郭氏道:“现在朝廷赈灾的银子应该还没到,等银子到了,情况应该就能好些了。”
林逸却想得更远更深,“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有当我们的兵马强大到让北周再不敢踏马南下,边境的同胞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李孑听他这么说,也认同地点点头。
“国强,则民强。”
她拍拍手边也在静静听大人说话的团子脑袋,想问你听得懂吗。冷不防瞥到一旁商河看向团子的目光,那其中隐隐的一丝期盼被她捕捉了个正着,李孑下意识地心头一跳。
送走林逸夫妻,李孑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压下不问。
但心头有了怀疑,这份疑虑就难以忘怀了。
李孑带着这股子纠结,等到接近半个月后出门透口气,看到家家户户脸上的喜意,才意识到新年快到了。
路上行人多了,镇上的店铺也差不多都开了。
置办年货的,走亲访友的,沉寂了大半个冬天的冀宁镇又慢慢恢复了热闹。
李孑去客栈,也听林逸说朝廷的赈灾银子陆续到达,客栈里收留的那些边境逃难过来的人也也都相继离开。
回家过年!
饶是家里什么都不缺,李孑也决定随大流去镇上置办一些年货。
鸡鸭鱼肉,平常难得一见的山珍,干果糕点,还有过年穿的新衣鞋,早晨出去,中午临到饭点满载而归。
商河:“咱们在这镇上亲近的也就只有陈大人,客栈那边了,其次还有左邻右舍,都要开始准备些年礼了。”
李孑拿了两块柿饼,挑了小的递给团子,“送什么?”
“贵重与否,看关系的亲近程度。不过咱们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就要看心意了。”
李孑把自己的柿饼三两口吃完,“也是,咱们有的,陈大哥应该都不缺。”
他们这边还没商量出来个章程,陈修和林逸代表客栈的年礼就先一步到了。
这次陈修没有亲自来,是小安赶着马车来的。
光看地上那两道车辙印,李孑就敢肯定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