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他为了收敛身上的煞气都浇了快半个时辰花了,再浇就该涝死了。
最后也混去厨房,捞了个洗菜的活。
李孑夜色将临时方才处理完学院里积压的事务,踏着月色进门,就听见厨房方向一片热热闹闹。
她脚步一拐走了进去。
紧跟着深吸一口气,“好香!”
元青在灶台边上利落掂了把勺,转头:“先生,我们给您做顿接风洗尘宴。”
林宪放下手里的菜刀小跑过来,“先生,您先坐到一边喝杯茶,饭菜马上就好。”
明尘扬着一张花猫脸叫了声先生。
商诩也端不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了,走过来也跟着低低叫了一声。
李孑顺手摸了摸他的头,“阿诩,你个头是不是又长高了?”
商诩乖乖回答:“又长高了四指。”
李孑:“······”这都快比她还要高了,这是吃了生长激素么?还是小时候压得太狠了,长大了就卯足了劲往上窜!
五个弟子齐上阵,今晚的晚饭注定丰盛。
吃饱喝足,林宪又泡了一壶茶,元青端上事先做好的点心,众人围在一起喝茶吃点心,间或被李孑考教功课,直到近亥时方才散去。
元青留在最后收拾桌子,李孑在她准备离开前把人给叫住了。
“先生?”
李孑抬手示意她坐下。
“你应该知道为师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
元青神色一动。
“北周易主,你可以回家了。”
元青身体猛地一颤,“先生,您都知道了?”
“元为始,元姓,在北周是后姓,但北周上一任的皇帝,他的皇后却不姓元,这次我去到北周皇宫,查看了史官编写的帝王陈,才知道事情的始末。青青,你在北周还有亲人吧?”
夜风把这句话一起送过来,元青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在我小的时候,我还记得家很大很大,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叔父叔母,还有好多堂哥堂姐堂弟堂妹,我们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每天都热热闹闹的。直到突然有一天,宫里来了太监,带来一张圣旨,我的家就没了。爷爷奶奶,伯父伯母还有爹娘他们全都被押进了天牢,堂哥堂弟被卖给了官牙子,我和堂姐堂妹们都被卖进了教坊司。一年后,我才知道,嫁去皇宫里的皇后姑姑被废了,我们身为后族,同等论罪。我是在两位堂姐拼死相护之下逃出来的,我想给他们宜家人伸冤,可我不知道到哪里伸冤。再后来,我身上唯一的钱也被偷走了,有个模样看起来很和善的女人给了我一个包子吃,我吃过之后就睡着了,等再次醒过来,就是在芒山上的那个土匪窝里。在那个地窖里带了快一年,我才见到了先生。”
“先生,我做梦都想把他们找回来。”
李孑把控制不住哇哇大哭的元青揽在怀里拍了拍,“那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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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孑起床,在窗台前的桌上看到了一封书信。
看到‘先生亲启’四个字,李孑已经猜到了什么。
打开后她先看了眼信纸右下角的署名。
“弟子元青,敬上。”
早餐餐桌上,李孑见林宪准备摆第六只碗,伸手揽住,“这只碗不用摆了,你青青姐她走了。”
林宪一愣,“走了?”
“嗯,”李孑点点头坐下,“她去做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去了。”
漠北城北城门外。
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女在出了城门后突然又勒马停下。
她拿下头上的斗笠,回去看向身后高大的城门,翻身下马。
站定在地上后,朝着漠北学院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先生,请原谅弟子的不告而别,北周亡,弟子一天都不想等下去了。等弟子把亲人寻回,再回漠北继续听您的教诲。”
大概是元青此刻的表情和动作太过庄重,她这一片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静了静,目光落在下马朝漠北城的方向叩首的少女身上。
元青旁若无人地站起身,重新带上遮挡风尘的斗笠,也挡住了她那双通红又迫切的眼睛,翻身上马,马蹄奔跑起来,一路向北,也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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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秦皇宫。
韵味悠长的沉水香在镀金香炉里点燃,香气缓缓飘散在一片奢华雅致的殿内。
虞怀斜靠在软榻上,眼帘微垂,似在沉睡。
穿着宫中最下等服饰的宫女踮着脚走进来,看到软榻上正在沉睡的大人,自觉站到距离软塌还有一丈远的软毯边沿,小心蹲坐下来。
沉水香悠悠燃烧,殿内关了窗子,过了一会,中正醇和的香气顿时开始浓郁起来。
大概是气氛太过安静,又心知这一处是宫里唯一让她觉得安全的所在,宫女跪坐在软毯边沿,也觉得困倦起来。
头垂到胸前一点一点。
连不远处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挲声都没有听到。
直到头顶响起一道睡后刚醒略带沙哑的嗓音:“什么时辰了?”
宫女一个激灵。
瞬间精神百倍。
她提着裙摆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放在门后的刻漏,又匆匆回转,“回掌印使大人,快申时了。”
“周太师出宫了?”
“在半个时辰前出的宫。”
“他找淑妃说了什么?”
宫女咽了口唾沫,“因为淑妃娘娘不让我们靠近大殿,奴婢只隐隐约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