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堂的林大夫,是不是你杀的?”
李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昙正摇着轮椅轮椅过来,闻言手指微僵。
许姝伸手拉住傅秋暝的衣袖,狼狈地退后几步,“你在胡说些什么?别理她,我们走。”
“晚了!”
穿着水蓝色衣裙的秀丽丫鬟轻叹一声,出口的声音却是男子声音。
傅秋暝把许姝拉到自己身后,目光阴鸷地看向李孑,“我倒是小瞧了你。”
李孑话接的飞快,“所以今天你栽了!”
“到底谁栽了,还不一定呢!”
小景突然从屋里哇哇叫着跑出来,“公子,公子,突然出来了好多虫子啊!”
院子里响起细细密密的声音。
是无数只虫子同时爬动的声音。
李孑往地上看过去。
之间原本空无一物的地上,从四面八方爬来各种各样的虫子,挤挤挨挨不带一点空隙,练成了一片,连地面都看不见了。
李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还恶心!
另一边,还在书房的苏痕带着团子他们也忙不迭跑出来,等看到院子里的景象,苏痕差点晕倒,团子和明尘还好些,林宪直接腿软了。
“先,先生?”
李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乖,先睡一觉,醒来这虫子就没了。”
这么一会的功夫,整个院子只剩下他们这一小片空地。
许姝虽然知道这些虫子不会伤害到她,但也害怕得厉害,紧紧攥着傅秋暝的袖子,“阿暝,你想做什么?”
傅秋暝安慰地拍拍许姝的手,“这个女人可能跟我那条被杀死的蛊虫有关,我不能放任她活着。至于其他人,”他目光从苏昙等人脸上一一扫过,“我的秘密不能被暴露出去,只好在他们身上都放些蛊虫了。至于那三个孩子,天资都挺不错,可以当个养蛊的容器,也算是给姝姝你出气了。”
李孑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你们果真是这种关系。”
如此一来,林大夫因何被杀,也就勉强可以说得通了。
要么是因为林大夫在给许姝治伤时碰到了她的胳膊,也有可能在治伤的时候知道了些别的什么。
这才会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关心这些?”
傅秋暝皱了皱眉,“那我不妨告诉你,林大夫的确是我杀的。很快,我那只金线蛊的仇,就能报了!”
“谁说我死到临头了?”李孑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你这么自信没有人能查出林大夫的死因,不还是反噬受伤,躲躲藏藏?”
傅秋暝面上一青,指尖一滴鲜血滴下来,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了一股甜香,地上的虫子顿时骚动地更厉害。
全都朝着李孑的方向爬过去。
苏昙大惊失色:“李姑娘!”他这一激动,竟然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甚至还往前踉跄着走了几步,控制不住往前一扑的时候,被小景给眼疾手快地扶住胳膊。
李孑回头看过去一眼,“苏公子,别担心。”
她敢在这个时候出言揭穿,一是因为对方临走前还朝她施蛊的行为让她真的怒了。若她不是早就防备着,同时身怀武功,那只蛊虫她决计躲不过去。
这人仗着蛊术师的身份,肆无忌惮地损害人命,是她最为厌恶的一类人。
另一层原因,这种压根没有是非观念的人,放出去就是个祸害。宽恕一天她都不放心。
但她敢直接跟这人对上,也不是没有倚仗。
她的倚仗便是她身体里的螟虫。
在地上的虫子离她只有不到一个手掌远的时候,李孑伸手划了下自己的手指尖。
一粒血珠从指尖滴落。
不同于傅秋暝血液里的甜香吸引得地上的虫子近乎疯狂,李孑的血没有任何味道,但就是这无甚异常的血液在滴落的时候,原本已经蜂拥而来的虫子大军直接跟逃命一样飞快退走。
来时花了一刻钟,逃跑几乎只用了几个呼吸。
几个呼吸后,院子里重新恢复干净,甚至比原来还要干净。
可以说,现在这件小院里,一直蚂蚁都找不到了。
李孑搓了搓指尖上的伤口,那一道细小的口子也飞快消失,指尖的皮肤恢复如常。
脑海里传来一道好似是在邀功的情绪。
李孑没理,只看向对面一脸震惊的两人,“还有什么招?我接着!”
“你的血?”傅秋暝却好像是失神了一般,目光死死盯着落到地面的那滴血上,“你的血怎么能驱赶走我吸引来的虫子?不对,”他脑海里还残留着那些虫子的情绪,“不是驱赶,它们是在害怕!”
小景扶着自家公子坐回轮椅上,拍拍胸口大喘了一口气,“哎呦,可吓死我了,没想到咱们院子里居然有那么多虫子。不过最神奇的还是李姑娘,她那血是能辟邪呢,一滴就把所有虫子都给赶走了!”
苏昙抿抿唇没有出声,只有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暴露出一丝紧张的情绪来。
苏痕抱着林宪站在一旁,看着前方那道纤瘦让他觉得神秘的背影。他有预感,自己的暗恋即将无疾而终。
许姝则是满脸惊骇。
在她的认知里,傅秋暝那位古古怪怪的蛊虫几乎无所不能,他能让青竹神智清醒的同时,保留绝对的忠诚,也能轻易地控制一个人的行动,想让这个人干什么便干什么,更甚至是能让一个人青春永驻。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