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正院。
许姝偎依在许夫人身边,“娘亲,女儿有点饿了。”
许夫人笑着拍拍女儿的手背,“先吃点糕点垫一垫,今天你爹也要回来了,中午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
“爹爹要回来了吗?”许姝‘惊喜’地抬头,“爹爹这一次巡视州县去了好久,女儿都想爹爹了。”
“你爹这一趟的确走得够久的,”许夫人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女儿面上又眉眼温润地笑道,“我家姝姝也要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爹这次回来,娘定要跟他说说你的婚事。”
“娘!”许姝满脸‘羞红’地扯着许夫人的袖子摇了摇,“女儿想一直呆在娘亲身边,不想嫁人。”
“傻孩子,哪有女儿家大了不嫁人的。”
母女两人正笑着说话,青竹急匆匆踏进门槛,“见过夫人,见过小姐。”
许姝从许夫人怀里抬起头,在许夫人看不见的角度眯了眯眼,“青竹,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照看生病的林嬷嬷去了么?”
“是,是林嬷嬷她喝完药就睡下了,奴婢就先回来了。”青竹边小声回着话,边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个黑色印记,只在许姝眼皮子底下一撩,便飞快收了回去。
许姝目光一顿。
吃完手里的点心,她便站起身,“娘,女儿先回去换一件衣服。”
许夫人笑着点点头,摆了摆手,“去吧,待会你爹回来,娘使人去叫你。”
“那女儿就先退下了。”
许姝盈盈行了一礼,带着青竹出了正院,脸上表情瞬间变了,“他人呢?”
“小,小姐,就在您的房间呢!”
许姝一听脸色更难看了一分。
脚下步子又加快了些。
青竹小跑着跟上,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那位傅公子好像受了伤。”
许姝面上一愣,步子又加紧了些。
等到回了院子,青竹把院里的小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关上院门,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灯房门,老老实实在院门口守着。
许姝进了房间,转身关上房门,还未回头,后背就贴上了一具泛着凉意的胸膛,男子呼吸凑到她耳边,低喃出声:“姝姝!”
“傅秋暝,”许姝偏了偏头,低眸看了眼放在她腰间的手,挣了下没能挣开,气得忍不住低喝一声,“你胆子太大了,这可是大白天,被人看到你我就完了!”
“可我没有地方去了,”傅秋暝轻咳一声,“只能来找你。”
“你声音怎么回事?青竹说你受伤了,你怎么受的伤?”
察觉到腰上的手微松,许姝扭身面对傅秋暝,踮起脚尖拿下他头上的兜帽,目光落在他秀致的眉眼上,皱了皱眉,“你脸怎么这么白?哪里受伤了?”
傅秋暝眼底划过一抹阴鸷,“我养的一条蛊虫,被杀死了,受到反噬吐了点血。”
“你往谁身上用蛊虫了?”许姝这话刚问出口,面色紧跟着一变,“昨日那位给我正骨的林大夫被杀死了,是不是你做的?”
傅秋暝招地很爽快,“是我,他摸了你的胳膊。你身上哪哪都只能是我的,谁敢摸,我杀谁。”
许姝冷笑一声,“我的胳膊不还是被你扭伤的?”
“我昨日不是气急了吗?”傅秋昭忙着讨饶,“你说你父母有意给你张罗婚事,那我怎么办?”
“这个先不提,”许姝冷声打断他,“你这次受伤,可是跟杀了林大夫有关?”
傅秋暝哑了声音,在许姝的冷眼下,轻轻点了点头,“我原是想着等小金找到机会就可以回来的,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查到真相。没想到有人竟然能够查到他体内的蛊虫,还引出来杀了小金。”
说到底,是他托大了。
原以为这中秦地界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的蛊,没想到自己只出手了这么一次,就吃了这么大的亏。
他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这才马不停蹄地离开暂住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处最安全了。
“姝姝,你不会不要我的吧?”
许姝踮起脚尖伸手拂过傅秋暝的眉眼,看着面前这个比她还要小一岁的少年,终是无奈道:“你这是吃定了我!”
“好好养伤吧,但只能呆在我的房间里,饭菜衣物我会让青竹给你备着,千万不能让旁人看到你,也不许用你的蛊虫。”
傅秋暝连连点头答应。
“松开我,一身的血腥味,我让青竹备些热水来,你好好清洗一下。”
“那你跟我一起?”
“不行,我爹爹今日回府,我换身衣裳就要去正堂用饭的。”
“那你用过饭就回来陪我?”
“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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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附近的一家废宅内。
庞杨目光冷沉地看着地上的血迹。
追踪痕迹的衙卫返回,“大人。”
“人往哪边跑了?”
“城外,在城外十里坡,失去了踪迹。”
“人肯定还在城里,盯紧了城中各大药铺,凶手吐了这么多血,受伤不轻,肯定会躲在城中修养买药,只要是有人买治疗内伤和补血方子的,无论是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一个都不能放过。”
“另,再好好查一查林大夫死之前都接触了哪些人?”
“同样不管是谁,一个都不能略过。”
回了衙门,盯着城中药铺的没什么消息,调查林大夫生前所接触的人的案卷先呈了上来。
庞杨坐在桌案后一一翻阅起来。
同时。
凌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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