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军伍出身吧?”
荆迟眸光一滞。
沉默了片刻后,他终于开口:“你,如何得知?”
李孑目光落在荆迟身上,“进过军伍的人,出来后无论成为什么,都会从这个人的精气神里找出曾经的影子。你在军伍之中的时间应该还不短,为何出来后,就变成了草菅人命之人?”
对方又不吭声,李孑又接着问道:“你可知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你?”
“你想知道指使我的人?”荆迟动了动脖子,缓慢地左右摇了摇,“我不会说的。是杀是剐,你随意。”
落在这个女子手里是他不敌,他认栽,只愿大人能看在自己这条命的份上,留阿楚一条性命。
“这个玻璃珠,是你的吧?”
李孑摊开手,掌心赫然放着一枚表面上有些小坑的珠子。
看地上原本一心求死的人目光猛地一变,李孑眉梢轻扬,“刚刚和我交手的时候,你没握剑的那只手就一直紧紧攥着,攥的就是这珠子吧?它肯定对你很重要。”
荆迟偏过头,眼角余光却是始终停留在那枚珠子上。
眼神出卖一切。
李孑却是突然收回手,玻璃珠在她手上跳跃,突然又消失不见。
荆迟本来无力的身体猛地前倾。
“咔!”
膝盖撞击到地面一声闷响,他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般。
只顾着急声问出口:“珠子呢?”
李孑伸出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珠子,听着那声闷响牙酸了下,眼睑微颤,“你本性刚直,做得却是世人不齿之事。心有留恋,却又一心求死。你背后的那个主子,恐怕并非你真心效忠吧?”
“你有把柄在他手上,还是,”李孑看了手里的珠子一眼,“他扣着你所珍视的人,以此来威胁你?”
“看来是第二种。”
“这玻璃弹珠是小孩子的玩意,你主子用来威胁你的人,是你的亲人吧?弟弟,还是妹妹?”
“看来是弟弟。”
荆迟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他现在只想往后缩,缩到墙角的暗影里。
他从没见过这般可怕的人。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但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好似没有任何秘密一般。不管是过往,还是内心最隐秘的事情,都被迫彻底暴露在对方面前。
“你觉得你死了,你那个主子会善待你的弟弟?他在你主子的手里,能起到的唯一作用便是来牵制你,你死了,他自然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没用的人?”李孑顿了顿,轻笑一声,“以你那主子的手段,没用的人,应该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荆迟想捂住耳朵,入耳的那一声声言语是他最恐惧的事情。
跟了那个大人这么些年,他又如何不知道对方的为人和秉性。
方才他说出那句求死的话,也不过是对自己的一丝近乎奢望的安慰。
“你到底想要如何?”
李孑看着地上眼珠子血红的男人,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她往前,对方就挪动着往后退,一直退到后背靠上墙面。
李孑站住脚,微微弯腰,“你还没想通,我现在是在策反你啊!”
荆迟猛地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