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从桌案后方出来,“快带我去看看。”
这会船上的瞭望台上已经站了不少的人,陆景行一过去,众人自觉让了一个位置。
陆景行凝眸朝前方看去。
傍晚时分海上有些偏凉,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现在这雾里有一座锥形的山。
“往前开,快!”
不用他说,船工们姿势卯足了劲往山的方向前行。
陆景行站在瞭望台上没下去,从他这里能看到甲板上也出来了不少人,对着已经出现在视野里的山体蹦跳着大声欢呼。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山上出现的一片片深深浅浅的绿意,陆景行终于露出这么些天下来的第一道笑容。
如释重负地开口低语了一声,“总算是,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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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景激动地飞奔回客房,“公子公子公子公子······”
“怎么了?”苏昙推着轮椅从内室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也从旁边的小隔间里掀开帘子出来,伸手给了小景一个脑瓜崩,“你喊什么喊,吓得我差点弄撒了小昙的药。”
“公子,苏爷爷,我真的有大事要说,”小景捂着被敲红的脑袋,“我看到陆地了,看到山了,看到树了。”
苏昙愣了下,手指无意识地捏住扶手,“当真?”
“哎呀,”小景跑到苏昙身后扶住轮椅把手,“我推您出去,亲眼看看。”
到了甲板上,欢呼声大笑声不绝于耳。
这会不用小景提醒,苏昙抬眸就看到了前方越来越近的黄色和绿色夹杂的颜色,深吸一口气,依稀还能闻到风中送来的泥土气味。
他不由一笑,眉眼罕见地弯成了月牙状。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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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欢喜和蓝衣一前一后跑进来。
三小只正在每天雷打不动被监督着扎马步。
李孑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拿了一个宋欢喜用碎布头做的小布鞭,看谁想偷懒就挥过去一鞭子。
鞭子落在身上不疼,但李孑的标准是谁要是被打了超过五鞭子,今晚的晚饭扣一半。
“行了,”看见两人都是欲言又止,李孑看了看脚边的刻漏,“可以起来休息了。”
团子第一个站起身,又伸手去扶左右两边的林宪和明尘,“姨姨,我带他们去甲板上玩一会,晚饭前回来。”
李孑也知道他们三个这两天跟那个小景玩得很好,挥挥手爽快放行。
接着又朝宋欢喜和蓝衣招招手示意她们坐下,“怎么了,看你们这一脸激动的?”
“李姐姐,我看见陆地了,还有山,咱们船马上就要到了。”她说着说着眼圈就忍不住一红,“等站到地上,我都想趴地上亲亲它。”
在海上这么久,方才知道前面十多年他们日日踩着的泥土的亲切。
蓝衣在一边点点头,“欢喜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这么干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噗嗤一笑。
李孑听她们一说,心头的大石也终于落下,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就算今晚能停靠过去,也登不了岸,怎么也得等明早。”
“为什么啊李姐姐?”
“陆地上是何情形还不知道,不会让你们贸然登岛的,肯定会让一些人先去探探路。”
“没错,”门口陆景行刚刚过来就听见李孑这么一番话,边抬脚进来边点头应声,视线落在蓝衣的身上,“我正准备召集一批会些武力的先行上岛探路,蓝衣姑娘,您是岐山通玄传人,不知可愿带队前往?”
至于李孑,对方不主动说,他也不敢主动问。
蓝衣态度也很痛快,当即起身朝陆景行抱了抱拳,“义不容辞。”
“那个,”在陆景行转身离开准备去找其他人时,李孑从软榻上直起身,“我也去吧,给我留四个名额。”
“四,四个?”
李孑点点头,“我,团子,林宪,明尘。”
陆景行:“······”您老是在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