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开始减弱,眼看天空也有了放晴的迹象。
天天烧香拜佛盼着老天爷停雨的村民们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家和地里的粮食还泡在水里,但洪水总算有了消退的迹象。只要不再反复无常地继续下大,人还好好的活着,就总有恢复过来的时候。
就在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恢复家园的时候,李孑和莫惊澜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夜,直奔黑山岭。
李孑的计划很简单。
先探虚实,继而行动。
当然,就他们两个人,也不需要制定什么计划。
马匹在靠近黑山岭不远停下,李孑和莫惊澜往嘴里塞了几块干粮,喝了几口水,对视一眼,轻装上阵。
雨后的山路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好走,不过难不倒他们。
一路速度飞快。
他们先去的是南边的黑云寨。
摸进去的过程很顺利。
一来现如今寨子里的人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抵抗天灾排水修补房屋上,二来谁能想到有人会在这么个天气里偷偷潜入他们寨子,是以寨子周围压根没有多少巡逻警卫的人。
李孑和莫惊澜的目标很明确。
擒贼先擒王。
只管往寨子最中心那座最高大的屋子里摸便好。
大概是因为白天忙碌狠了,又因着天气原因下意识地放松了警惕,寨子里众人睡得比以往还要沉些。
“吱呀!”
黑夜里传来一声轻响。
蹲在门廊下抱着大刀站岗的寨子守卫一低一低打着盹的脑袋猛地抬起,揉揉眼睛四下看了一眼。
“吱呀吱呀!”
他猛地站起身。
屋里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谁在外面守着呢,风都钻屋里了,给老子把窗户关上。”
守卫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小跑着走到屋子侧面,果然见一扇窗子朝外大开,风一吹,吱呀吱呀作响。
他小心放下刀伸手去关窗,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只手。
脑后破风声传来,他察觉到不对想要扭头的时候已经晚矣。
脑后猛地一痛,意识紧跟着消散,身子软倒。
莫惊澜把人拖到隐蔽处放着,撑着窗台从开着的窗户外悄无声息地跳进去。
已经进了屋子的李孑在他跳进去之后,顺手关了窗。
躺在床上的黑云寨大当家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闭着眼又喊了一声:“关个窗户怎么也这么慢,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几个呼吸后,他猛地睁开眼。
对上两双就算在黑夜里也亮得惊人的眼睛,一双清亮,一双沉静。
不是寨子里的人。
黑云寨大当家脑海一震,瞬间清醒,身子下意识想要往床内一缩,同时张嘴预备着大喊出声。
转瞬间,脖子动脉处传来尖锐的刺痛。
“别出声哦,我敢说,我的手绝对要比你的嘴快!”
黑云寨大当家这回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感觉冷了。
不是风吹进来的那种凉意,而是来自武器的森冷。
那武器,就戳在自己脖子上。
李孑看他这么识时务,弯了弯眼睛,“大当家好威风,打家劫舍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接着视线一偏,“我劝大当家的千万不要有什么小动作,你看我这手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大当家你就要躺着见阎王了。所以,乖乖的!”
黑云寨大当家动了动眼睛,被子下的手识趣地不动了。
形势比人强。
谨慎开口:“二位深夜冒雨来我黑云寨,敢问所为何事?”
李孑眨眨眼,“就不能是来杀你的,毕竟你们作恶多端,应该人人得而诛之吧?”
“如果真是如此,恐怕我刚才就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多费唇舌。”
李孑有些意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位五大三粗的黑云寨大当家,“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不对味!
“那我问你,你想死还是想活?”
黑云寨大当家:“······”
这问得确定不是废话吗,能活谁会想死?
“你要想活着,只有一个办法。”
“把你大当家的位置让给我做。”
黑云寨大当家虎目圆瞪,“你凭······”
李孑不等他说话就直接打断,“就凭现在你的性命在我手里。”
“就算我这条命在你手里,你觉得我这黑云寨的弟兄们就能同意你坐上寨主之位不成?”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算有人抗议,把人杀了就成,这还不简单!”
“······”
大晚上,本来寂静一片的黑云寨里突然呼哨声起。
被吵醒的匪众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拎起武器打开房门,借着雨水胡乱抹把脸,跟着其他人的脚步跑向宅子正中灯火通明的聚义厅。
等到看见聚义厅里那张象征着大当家宝座的虎皮大椅上,顿时齐齐愣了一愣。
这谁?
站在虎皮大椅旁边被另一个黑衣人挟持着的黑云寨大当家接收到下方众人的目光,被封了穴道开不了口,只能朝众人回了一个稍安勿动的眼神。
一刻钟后。
宽广的聚义厅里满满当当全是人。
李孑换了一个坐姿,黑纱下嘴角微弯,扬声问道:“人可都来齐了?”
台下没有人出声,李孑也不在意,伸手朝旁边一指,“这位,你们大当家,都认识吧?这么晚召集诸位前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
李孑站起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