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婢子惊喜的表情上一扫而过,接着又道:“就在这跪着吧。”
女婢惊喜的面容顷刻间顿在脸上,又紧跟着转为苍白。
虞怀静静欣赏了一会,一撩衣摆,转身离开。
沐浴完毕,他从浴房出来,经过门口那道祈求的目光,一丝眼角余光都没有露半分,进屋,关门。
看着面前毫不犹豫关上的房门,女婢这回再没能撑起腰来,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地上。
院门口把守的两名大内禁卫通通视而不见,只在人跪地晕过去之后,一个人才走上前,把人给拖了出去。
又叫了洒扫仆人把门口清扫一番,不能脏了大人的地。
近午,慕易又过来一趟,“府中以略备薄酒,还请掌镜使移步前院,让下官招待一二。”
虞怀已经重新披上另外一套黑色华袍,慕易进来的时候他正看着看着棋盘上的一副残局出神,闻声抬头,“慕大人可会下棋?”
“略通一二。”
“那你来看看,黑子这一步,又该如何走?”
慕易听言走上前,又下意识抬眸看了这位掌印使一眼。
他还在京中时,曾远远见过这位总站在皇上身后的大红人一眼,当时离得太远看不清太清这人面容,他也就只认得这人一身纯黑官袍,腰系一块通透的血色冷玉,给他感觉这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位太监,更是像从士族中走出来的大家公子。
这回终于得见容貌,惊艳之余他也不由喟叹一声,这位掌印使的容貌也太过出色了些。
想要做到心无旁骛地无视这么一张脸,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好不容易沉下心思后,慕易定了定神,垂眸看向面前的棋盘。
松木棋盘天然一股松香,能让人沉淀心神,他手里捻了一枚棋子,慢慢沉浸在这黑白棋局之中。
棋盘上战局胶着,黑棋主进攻,白棋主防守,但白棋防守滴水不漏下,目光遍布棋盘,竟毫无突破之口。
“啪!”
棋子重新落入棋篓,慕易苦笑一声,“下官棋艺不精,实在想不出这黑棋应该如何走,才能打破这僵持之态。”
虞怀抬眸朝慕易面上扫了一眼,宽袖一拂,棋盘上黑白棋子顿时散乱成一副乱象,“既然如此,那就打破它,重启一局。”
慕易听着耳边云淡风轻的声音,心头却是突兀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