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是老信国公堂弟的遗腹子,从小就生活在信国公府中。不过他性喜安静,我对他没有太多了解。但燕明长公主和李驸马很相爱,当初信国公府获罪,也是燕明长公主跪庹整一夜哀求,圣上才赦免了李驸马的死罪,但也就此把他幽禁在了驸马府里。”
“阿孑,按照辈分,你应该叫他一声堂叔。”
李孑有点傻眼。
这事商河没跟她说啊。
或许商河觉得这人不重要。
但她还是想把自己的身份弄清楚,或许这信国公府还活着的最后一人会知道些什么。
但人现如今远在京城,这个问题要等很久了。
多想无益。
小安提着午饭回来。
李孑一看是两个人的份,干脆也在这里吃了。
话题重新转移到周煜身上。
李孑掰了一块馒头塞嘴里,“周煜的目标应该是我。”
不等陈修开口,她自己先道出了前因后果,“我跟团子还活着的消息已经在周煜那里走漏了,前段时间她就已经找到了漠北,商河曾经扮做我的模样把人把人引走过一回,现在看来,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周煜伤的怎么样?”
陈修转头看李孑一眼的饶有兴致,敛眉回想片刻,笃定道:“比我重得多,估计现在还无法下床。但周煜那人睚眦必报,你和团子还要多加小心。”
“会的,”虽然现在城门戒严的漠北军回撤,但莫惊澜临走前,她把菩提铃一并给他了。想到这,李孑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不过,一想到那个姓周的现在受伤躺在床上起不来,我能再多吃一个馒头。”
陈修看了眼桌上整整一盘馒头,眼底多了一抹笑意,“管够!”
七月初九,白天下了一场阵雨,消去了空气中些许暑气。
中军大帐。
“报,北周骑兵行进至芒山十里处扎营。”
李孑站在沙盘前,伸手在其上插了一枚棋子。
“再探!”
“敌方营内开始埋锅做饭,无异常。”
······
“军营以北十里外发现敌军斥候,我军与其交手,各有胜负。”
······
“敌方斥候暂退,北周营内再无动静。”
······
天色很快暗淡下来,但军营内依旧灯火通明。
没有一个人有睡意。
所有人都知道,白天只是小打小闹的试探,而晚上,才是敌我两军实打实的试探与交锋。
北周和漠北军的斥候来回交梭,一旦遇上,二话不说,直取敌军人头。
所有人心里都绷紧了一根弦。
李孑扫过已经插了不少旗子的沙盘,抬脚走出营帐,走到营门前登上瞭望塔,低头往山下望去。
十里外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好似凭空出现了一座不夜城。
北周营帐和忙上军营之间,潜伏着刺探军情的斥候,喊杀声隐隐传来,黑夜中隐隐有血腥味飘散。
李孑知道,在对面那座军营中,肯定也有人再朝他们这边张望。
北周七皇子,萧成玦。
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李孑下了眺望塔,点了几名亲兵,在芒山上几处着重布防的地方转了一圈,没有察觉到异常,这才回了中军营帐。
直到后半夜,她才浅眠了一个时辰。
北周军营。
萧成玦坐在一处哨塔下,拿着一块干净的棉布擦手里的弯刀。
这把刀是已逝的母亲在临死前给他的,这么些年来,饮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
近卫萧虎急匆匆赶来,看到自家主子正在做的事,刚准备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正准备悄悄离开待会再过来,就听见身后声音响起:“前方试探结果如何?”
萧虎转身,弯腰拱手,“回殿下,漠北军有些古怪。”
他之前过来的时候想了该如何在殿下面前对漠北斥候的形容进行措辞,到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么一个词来。
萧成玦微微抬起眼帘,瘦削的脸庞嘴角微勾,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更添几分肃杀,萧虎的腰又往下弯了弯,“半月之前,漠北斥候在我军面前不堪一击,可此次遇上,竟如脱胎换骨,好似换了人一般。属下这才觉得古怪。”
“不急,”萧成玦收刀入鞘,站起身来,越过萧虎,声音被风送来,“不过一群负隅顽抗之徒。”
被视为负隅顽抗之徒的漠北军斥候一夜激战方歇,回营时候人和坐下马匹一个个全身血腥味四散,眼睛熬得通红,偏偏精神亢奋的不行。
在半月之前,他们和北周斥候交锋时,还是一个照面之后就只能落荒而逃。
而现在,他们竟能跟对方拼个不相上下,甚至有个别队伍隐隐占了上风。
半月之前,他们绝望地认为北周不可战胜,但现在,他们的信心又重新回来了。
斥候一早又来报。
“北周出动五万骑兵,由北周七皇子亲自领兵。”
一刻钟后。
点将台。
士兵们眼神炯炯,二十个整齐的方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全都望向点将台上。
无需动员即战意高昂。
连日来的训练,昨夜的第一胜俱都给了他们巨大的信心。
李孑清了清喉咙,“迎战!”
“刷!”四万人齐齐转身,踏步,奔赴两军交战的战场。
李怀等一众老将随行压阵指挥。
李孑和五百亲兵紧随其后。
半个时辰的急行军,李孑已经看清对面的敌军队伍。
尤其是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