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孑准时被生物钟叫起来。
出了营帐见到旁边也正好出来的莫惊澜,脸上不由一热。
“昨晚的事······”
莫惊澜立马接口:“我不会给任何人说。”
李孑给了他一个上道的眼神。
匆匆离开。
莫惊澜在后面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眼底一片笑意。
中午,陆长缨带来一个好消息。
陈修醒了。
李孑当即跟着刚他出了营,直奔冀宁镇。
到了昨日那处卧房,里面的血腥味已经很是浅淡。
床上的人正靠在床头,听见开门声,扭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
陈修低低唤了声:“阿孑。”
李孑快步走到床前,“陈大哥,伤口感觉可好些了?烧退了么?”
陈修指了指床边的凳子,“坐。一点小伤,过不了几天就能好全。倒是你,军营中现在可还都能忙得过来?”
李孑低头看了看他伤口处,“陈大哥醒来后小安应是没跟你说,昨日我来过一趟。大夫给你治伤的时候,还是我掌的灯。那么深的伤口,剔掉那么大一块肉,还叫小伤?”
陈修:“······”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伤口位置,正好是在胸口下方,治伤时肯定会把他上衣脱掉。想到此处,陈修忍不住红了耳尖。
李孑压根没有察觉出他的异常,“陈大哥,我听长缨言,伤你的人是之前案子的嫌疑人?他们可是会前来寻仇?要不我派一队兵将守着宅子吧?”
陈修摸了摸伤口的位置,正准备摇头,就见小安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大人,该喝药了。”走近了看到在一旁床边坐着的李孑,“李小姐,您又来了。”
李孑朝他点点头,这孩子也总算缓过来了,活泼不少。
陈修喝完了药,小安把碗接过去,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一拍脑袋瓜,又转过身来,“大人,小安还有件事要跟您说。”
陈修看了一眼他被拍红的额头,“什么事?”
“您昨天褪下的那件被刺破沾血的衣服,被大夫给随手扔到门外,沈婆婆来打扫的时候,准备把衣服处理了。她老人家刚把衣服捡起来,就见衣服下面死了一堆蚂蚁。她怕这衣服有古怪,就给了小安让小安收起来了。”
难不成衣服上还有东西?又有什么东西大夫也没检查出来?
陈修和李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把衣服取来。”
见两人面色严肃,小安忙把托盘放下,一溜烟跑出去了,没一会就抱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走到近前的时候,他还抽了抽鼻子,“这衣服上有一股很香的味道。大人,您什么时候换熏香了吗?”
香味?
李孑也跟着吸了吸鼻子,又去看陈修,见他并没有反驳小安的话,而是道:“没换熏香,应是不小心沾染上的。”
李孑:“······”什么情况?
她打开包裹凑近了去闻,也只闻到一股血腥味,哪有半点香气?
等等。
陈修和小安都能闻到的香气,她自己却闻不到的香气。
李孑陡然抬头,看向陈修,“陈大哥,这香气是你在和人交手的时候染上的?”
陈修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李孑垂眸,掩去眼底一片暗色。
这世上只有一种香气她闻不到,
御螟香。
这也就可以解释了那些蚂蚁为什么会死去了。
能够御使万虫之王的香气,一般的虫子又如何能抵抗得了。
和陈大哥交手的人,是周煜。
李孑想到此处,忍不住磨了磨牙。
她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未曾蒙面的人这般恨得咬牙切齿。
陈修没有同意李孑派兵过来保护,李孑前面点了头,后脚就在冀宁镇四个城门派了人盯着。
一旦有身上带有香气的陌生男子出现,即刻来报。
周煜敢来,她就敢让人有来无回。
·····
芒山军营。
有了陈修运送来的药草,漠北军除了每天的训练,就又多了一向任务。
泡药澡。
一时间,芒山军营每逢夜晚,多了连绵不绝的嗷嗷惨叫。
但效果也分外明显,泡过的人身体状态的提高几乎每一日都能感觉得到。
感觉到了好处之后,众人不用被逼着也争先恐后视死如归咬着牙往药澡桶里跳了。
李孑也亲身体验了一番,默默把准备给四个小的用的药草给扣了下来。
她尚且难忍,还是别为难小孩子了。
芒山上的训练如火如荼。
飞云骑和陆行军的人数即将接近满员,为了最后的几个名额,剩下的漠北军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李孑已经看过好几次士兵们默默在校场上自行加练的场景了,每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心头总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
就连辩策堂也考核合格了十多人,李孑拜托了李怀等几位老将军亲自带着他们学习军法谋略之术。
只有刺部,依旧一人也无。
而山下,已经慢慢适应了漠北生活的边境七城百姓也自发开始了夏种,在慕易尽心尽力的管理下,慢慢恢复了之前的繁荣景象。
但唯有芒山上漠北众军和慕易知道,这种平和只是暂时的。
北周铁骑一日不打退,他们始终如鲠在喉。
被派出单独执行任务的三百名原四字军在十日后准时归来,并带来一副详尽的地图。
紧接着。
半月时间转眼即到。
陈修伤口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