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追上大军,但也只是隐于暗处悄悄观察。
相比于漠北军一路步履蹒跚气喘如牛,两人在山间犹如悠闲漫步,还能时不时说这话。
林间微风吹动树叶沙沙细语,月光隐于柳梢后洒下斑驳暗影。
李孑轻巧越过一截断木,听见漠北军人群中哎呦一声,应是不小心被绊倒了。
她回过头去看莫惊澜。
“可觉得有些累了?”
这人身体还没恢复,轻易不能动用元力,她把人带出来有点欠考虑了。
“把你手给我。”
莫惊澜迟疑了下,还是选择了把手递过去。
李孑把莫惊澜的手一把攥在手心,顿时像摸到了一块冰块,骨头有些咯手,让她响起了之前在军营大门口,这人在她眼皮底下手指翻飞,骨节分明,色如冷玉。
忍不住又握地更紧了些。
嘴上嫌弃道:“跟冰块似的。”
莫惊澜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嘴角笑意隐没在眼底。
再靠得近了些,就听到漠北军中有声音零零落落传过来。
“你们说官副将是怎么想出这些折磨我们的点子的?”
有人上气不接下气没好气地回:“还能如何想,用脑子想的。”
“跑这一晚上能去掉老子半条命,也不知这腿上腰上背上的沙袋有何用?”
也有人给李孑说好话:“想来官副将让我们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别的不提,就那个什么站军姿,我们往那昂首挺胸一站,可不比以前看起来规矩多了。还有今日下午的射箭训练,我就觉得这样一组设计一组躲闪比以前只是对着个不会动的靶子射箭强多了,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站在原地躲也不躲等你把箭射过去。总之,我就觉得,官副将不管让咱们干什么,肯定都会有用处。”
其他人闻言沉默下来。
这几日累吗?
的确很累!
累得恨不得骂娘。
但让他们否认不了的是,这种安排地满满的,几乎没有片刻停歇的训练,都让他们有种强烈
的充实感。
一边忍不住骂娘,一边又痛并快乐着的承受。
最后传过来的是一道冷厉声音:“都闭嘴,不知道说话消耗体力吗?”
李孑拉着莫惊澜的手时不时穿梭在队伍前后方,把看中的人暗暗记下来。
也得亏她那浩大的脑容量,才没有把人给记混了去。
小山头一圈并非都是坦途,还要经过几处河流,几道坡度不小的陡坡,再加上黑灯瞎火中地上时不时有石块和掉落的树枝,动物挖出来的坑洞,无疑都大大增加了难度。
眼看天边亮起了启明星,他们这些人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心里头顿时急了。
经过前面两天他们对官副将的了解,要是在天明之前回不去,迎接他们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惩罚呢。
但在这精疲力竭的队伍中,还是有些表现良好的。
从一开始和其他人一样不习惯身上的负重,到自动自发地调节自己的呼吸,手臂摆动的幅度,跑步的动作,以求达到最轻的体力消耗。
慢慢地,这些人脱颖而出,从队伍后方不知不觉中就跑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自然也就有了注意到这个异常的人,从一开始不解,到自动自发地模仿起来。
很快,继行程过半后,漠北军队伍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前方的队伍学会使用巧劲后的速度在冲破极限后又有所增加,中间是也在潜移默化着学习前方队伍的跑步方式,至于落在最后面的,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这会眼看和最前面的人已经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急得下意识地快跑几步想要追赶上,但不是跑完之后就没力气停下来的,就是跑岔了气的。
李孑目光从最后那一群人身上一掠而过,视线落在了最前面的队伍上。
莫惊澜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就听到李孑说:“这些人会用脑子跑。”
他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果然,最前面那些人最先返回军营,原地休息了一会到火头营吃早饭了,等到了太阳都出来了,远远才看到那最后一批人的身影。
无一例外的狼狈不堪,要不是最后那点尊严撑着,估计都准备两手并用的爬着回来了。
到了军营里更是直接瘫在地上不起来了。
李孑让莫惊澜回帐篷里补眠,走到仰倒在前面不远快要昏昏欲睡的一人跟前,伸脚踢了踢他:“起来!”
那人把眼睁开一条缝,看见是李孑,挣扎着起身,几次没能起得来,彻底放弃了,“官副将,容属下再躺会吧!”
李孑没理他,径直走到瘫成一片的队伍中央,“我数十个数,十个数之后谁要是还倒在地上,今晚还是绕山头。”
地上众人:“······”果然是喜欢折磨他们的魔鬼!
但想是这么想,谁都不愿意再来一次。
在李孑的数数声中,你搀我我搀你到底双腿战站地起来了。
“在原地互相搀着多走几步,接着去吃饭。你们不会以为晚上训练了明天就可以休息吧,”对上四面八方期待的目光,李孑残忍地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白天训练照旧!”
众人:“······”晴天霹雳!
李孑在众人走后回了自己的营帐,莫惊澜正带着团子他们吃饭。
照旧是标准的大锅饭,不过因为她的地位,伙头兵在此基础上多加了几道小菜。
但也不能指望有多好吃。
见李孑进来,莫惊澜把饭盒里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