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孑让莫惊澜把团子他们带走,看向陈修:“陈大哥可是有话要问我?”
陈修还在看着微微晃动的营帐布帘出神,听见李孑声音下意识转头,“阿孑,刚刚那位是?”
“你说莫先生?”李孑暂时还没有跟别人说她和莫惊澜关系的打算,只笑着回道,“莫先生是团子他们的西席先生,跟到这军营中来也是为了教他们,对军中没有妨碍。”
陈修听得面色一暗,“阿孑,我并非此意。”
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看出李孑不愿多说,陈修也就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只道:“我观阿孑你这一天对漠北军所训内容,皆是从未见过,所以有些好奇。不知阿孑你是否是有什么章程?”
他本已有把整个漠北军交予李孑之心,但这么一天下来,又多了几分不放心。
往常漠北军训练,练的是战场杀敌之术,训的战阵排列之道,偏偏阿孑的训练里丝毫没有这两者的存在,陈修不由疑虑,思考良久才忍不住问出口。
李孑站起身,“陈大哥,你等等。”她说着站起身,朝不远的一处书架走去,从里面抽出来一卷书册后回来递到陈修手上,“这是我的训练计划,陈大哥可一观。”
陈修看了眼扉页上‘训练流程’四个大字,抿唇掀开了第一页。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视线凝在手中书册上,许久没有抬头。
李孑悄悄出去了一回再回来,就见陈修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又过了一刻钟,李孑托腮百无聊赖的想着要不要再去旁边帐篷看一看时,陈修终于合上书卷抬起头,看过来的目光满是复杂。
这卷书里的训练内容他前所未见,但不得不承认,若成漠北军真能练成如这书卷上所说,把北周吊起来打不是不可能。
前提是,需要时间。
但北周不会给。
据他派出去的探子来报,北周正在征集粮草,一旦粮草到达,便是他们挥师南下的时间。
满打满算,给他们留下的时间不过一月。
他找李孑准备要说的也是这件事。
便说了。
李孑听了沉默了片刻,接着走回书案前,提笔。
陈修好奇之下也站起身跟了过去。
“速成训练法。”
他念了李孑刚刚写下的四个字,刚准备开口,就见李孑又在那五个字后面又加了四个分叉,随后毛笔蘸墨,在那四个分叉的后面分别添上,飞云骑,陆行军,辩策堂和刺部。
陈修眼前一亮。
李孑搁笔,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我本想在一个月后再进行这四部选拔的,现在看来要提前了。”
“漠北军中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向,我接下来要做的,是把他们的潜力挖出来,好填充在这四部之中。”
“飞云骑,必擅骑射,勇于冲锋,另外御马之术一定要好。”
“陆行军人数应该是最多的,我选拔的标准是耐力一定要好,除此之外,山林之中如履平地也是最基本的要求。”
“辩策堂的人,是漠北军的军师营,选拔的首要条件是认得字,脑子一定要好使。”
“而刺部,以刺探为主,在军中担当斥候的同时,我要求他们其他三部的人会的,他们也要精通,刺部之人就由其他三部优秀者选拔上来。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有率领千军的能力。贵精不贵多。”
“陈大哥,觉得我这个安排如何?”
陈修:“······”
这上面方方面面该想到的都想到了,他还还能说什么?
及至傍晚,二十支队伍陆陆续续拖着树干赶回军营。
去的路上跋山涉水倒也还顺利,但等到到了那片树林找到有朱砂做记号的树木,几乎每个人都在心里骂了李孑一遍。
这一百棵树不仅仅分散得广,而且全都是树林中树龄最高,长势最粗壮的。
也怪不得让他们两千人一队才抬五棵,均分四百人一棵了,这一棵都有十丈长,近万斤重,还要抬着它跋山涉水走三十里。
绝望归绝望,树还是要砍的,拖也是要拖下山去的。
众人相视着苦笑一声,各自取了背在背上的斧头。
一切都是为了晚上能有饭吃不饿肚子!
回去的路上更是挖空了脑子想办法,直接上手抗是最下策,也有砍了藤蔓编成绳子拖着回去的,还有一队分得的树在树林最里头,等他们把把树拖出树林的时候,哪还有其他队伍的影子。
众人心头一慌,也顾不得停下稍微喘口气了,忙加快了步子往山下奔。
路过一条小河,众人还没有看到前面队伍的影子,但也实在是撑不住了,队长只好让他们这一队人停下洗把脸喝口水。
其中一个小兵洗完脸之后蹲在河边愣住了,被旁边的人轻踹了一脚,“想啥呢,赶紧回去,要不然别说晚饭了,那帮子牲口连碗菜汤都不给咱们留。”
这小兵被这一下踹地回过神,站起身在河边顿了顿,扭头去找了他们队的队长,鼓起勇气道:“队长,属下想到一个运这木头省力些的法子。”
队长这会正焦心着,一听顿时来了几分兴趣,“说说什么法子?”
“属下小时曾跟随父亲去过一趟南方扬州,当年圣上南浔,经过扬州时坐的是一座很大很大的船,那船在扬州密水之上浮着,由船两岸的纤夫拉着前行。既然那达木船都能浮于水上,咱们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