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舟五轮重音之后,双手从瑶琴上拿下,手掌一翻,腰间玉箫出现在手中。
这曲谱公分为琴谱和箫谱,刚才杨行舟琴谱尚未弹完,陆柏便对他出手,虽然一指弹出,把陆柏弹飞,但毕竟曲意已断,有了瑕疵,只能以重音结束琴曲,准备翻看一下箫谱。
定逸师太见他以重音震昏现场的门人弟子,更是将众人视若无睹,忍不住怒气勃发,手中长剑一抖,叫道:“杨行舟,看剑!”
剑光一闪,已经到了杨行舟面前,于此同时,泰山天门道人长剑对准了杨行舟,当头下劈,何三七、闻天物等人也都一起出手,向杨行舟攻去。
杨行舟怀抱瑶琴,身子如同一朵烟气一般冉冉升起,箫谱便如同被一股无形巨力凝在他面前,随着他的身子后退而后退,看似风吹落叶缓慢的紧,可是眨眼之间便飞出大厅。
大厅众人出手之时已经全无保留,劲风激荡之下,整个大厅都晃了三晃,可是刚刚出手,眼前一花,杨行舟便飘然而出。
众人急忙向外追去,只见杨行舟身如飘絮,盘膝坐在石榴树的树梢之上,瑶琴横放膝头,石榴树梢随风摇摆,杨行舟的身子也随着树梢轻轻起伏,轻功之高,匪夷所思。
衡山定逸师太喝道:“装神弄鬼!杨行舟,你到底是什么人?是特意来这里捣乱的么?”
身子冲天而起,长剑刺向杨行舟小腹,她知道杨行舟的厉害,这一剑刺出,正是恒山派的绝招,叫做“烟笼寒沙”,剑尖在还未触及杨行舟小腹时,陡然一震,化为漫天剑光,轻纱薄雾般将杨行舟全身笼罩,旁观之人见她剑法如此精妙,齐声叫好。
眼看定逸师太剑光罩体,忽然一缕箫音从剑光中响起,这箫音极低极低,似乎稍一分心便即难以听到,令人一听之下忍不住屏气凝神,全部精神都集中到这一缕箫音之上。定逸师太剑光陡然收起,身子轻轻落地,面露讶色。
她这一剑本是杀气腾腾的一剑,但听到箫音之后,杀气瞬间消散,真气凝滞之下,当即收剑回撤,身子重又返回原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杨行舟盘坐石榴树上,玉箫声动,一缕缕箫音正从手中玉箫中倾泻而出,刚才在他面前的琴谱却已经消失不见。
这箫音悠悠扬扬清亮柔和,又夹杂几分缠绵入骨之意,箫声连绵不断,众人心头一荡,脸上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只感全身热血沸腾,就只想手舞足蹈地乱动一番,方才舒服。
定逸师太伸手踢足,立时惊觉,竭力镇摄心神,喝道:“这人有妖法,箫音有古怪!大家伙快堵住耳朵……”
话音未落,身子忽然一震,双手忍不住轻轻挥动,嘴角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来,目光微微涣散。
她是恒山派神尼,经年钻研佛学定力深厚,连她都受箫音感应,难以自持,旁边一群俗世高手则更为不堪,一个个在院内乱转狂舞,舞到后来各人自撕衣服,抓搔头脸,条条血痕的脸上却露出呆笑,个个如痴如狂,似乎浑不知疼痛。
旁边天门道,手中长剑挥舞,剑光霍霍,却是无法靠近石榴树前三尺,似乎那树下有一层无形屏障,将他挡在了外面。
杨行舟箫音越来越低,却越发的娇媚,如同含羞佳人在烛光之下扭头侧顾,欲迎还拒,昏黄灯烛火,白玉佳人面,令人血脉喷张,色授魂与,浑然不知身子何处。
定逸师太双手合十,轻轻盘坐于地,口中不断念诵经文,以佛门唱经之法来抵抗杨行舟这诡异如魔头诱惑的箫音。
杨行舟箫音飘飘渺渺,充斥了整个刘府,片刻之后,刘正风从后院奔出,叫道:“杨大侠,你绕过我们大家吧,再吹下去,大家伙可都经受不住了!”
他边叫边走,道:“杨大侠,你这是什么曲目?”
此人喜欢音律入了魔,在这等紧要关口,还不忘问杨行舟洞箫的曲目名字。
杨行舟收起玉箫,飘然落地,笑道:“这是我学自东海桃花岛主的曲子,叫做“月夜春潮”,很是有点意思。怎么?你们这点箫音都经受不住么?就这便是五岳剑派高手实力么?嘿嘿,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嵩山派的几个家伙高明,四个小猫与一个大虫互相结拜为兄弟,啧啧,前景大大的不妙啊!”
他说到这里,眼睛看向远处的屋顶:“可是华山派的岳不群?你倒是有点定力,看来华山派的内功果然有点门道。”
远处屋顶上一声长笑传出,个青衫书生身子闪动从屋顶上飘然而下,缓缓踱步前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
他对着杨行舟抱拳行礼,道:“华山岳不群,见过杨大侠,这几日兄弟行走江湖,对杨大侠的名字当真是如雷贯耳,短短两月时间,你便诛杀了两百多名黑道群豪江洋大盗,这等本领,岳某自愧不如。今日聆听箫音,才发现杨大侠在音律一道上竟然也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果然天纵奇才,少年英雄。”
杨行舟目光闪动,看着面前的岳不群,只见他颏下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年纪不过四十上下,颇为讶异道:“江湖传言,岳不群已然到了知天命的年岁,却不料岳兄相貌如此年轻,啧啧,这份养颜功夫非同小可,可是华山派气功的效果?”
岳不群笑道:“皮囊而已,算得了什么?怎比得过杨大侠的绝世神曲,无上功法。”
杨行舟道:“你这人太过虚伪,老子懒得理会,不过伪君子也比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