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劈出,罗飞羽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绣春刀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施展镔铁长枪时,镔铁长枪就是兵器,很明显的感觉。虽然也能感受到人与兵器合二为一,但兵器还是兵器。
现在的感觉,却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绣春刀不再是刀,而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就跟拳头手掌一样,不是血肉相连一样的连为一体,而是通过真气连为一体。
如此变化,在窟哥惊恐的双眼中所见,却又大不一样。
他抬着头,心中惊恐,飞身后退,却如同乌龟拼命想要快跑,却怎么也跑不动那样。空中劈砍下来的长刀,透出一道无色无形的波动,十分明显。
刀气!窟哥心里大骇,喉头发紧。
砰!
窟哥身躯一顿。
他在往后飞退,差不多是足不点地,全副心神都放在罗飞羽的长刀上,一个不留神,直接撞上身后的部属。
这一下,让他魂飞魄散,叫苦不迭。
被他撞上的部属惨叫着,往外抛飞。可是窟哥的后退速度,本来就只恨爹妈少生了两只脚,此时就更是受到阻挡,大幅拖慢。
说时迟,那时快。罗飞羽如老鹰扑兔,绣春刀吞吐着无形无质的刀气,闪电般劈下。
窟哥急中生智,双手左右一探,抓起两名手下,振臂一抛。
两个倒霉蛋飞身而起,挡上劈下来的刀光。
与此同时,窟哥往地上一滚,姿势十分难看,却借着这么一时的阻碍,逃过被绣春刀开膛破肚的下场。
两声惨叫戛然而止。
被抛起来的两人带着一蓬血雨,呯然落地。
罗飞羽双脚在地上一点,整个人飘然而起,追着打滚的窟哥杀去。
跃上车顶的契丹贼寇,一个个悍不畏死,嗷嗷叫着,举刀朝罗飞羽杀来。
刀光如匹练,在人群中闪耀。罗飞羽展开身法,每每间不容发,从人缝中穿过,始终追着窟哥不放。
所到之处,中刀的契丹贼寇惨叫着,往外扑倒。
窟哥此时已经丧失所有斗志,在地上打滚,拼命想要逃离罗飞羽刀光的笼罩。
一路上,蜂拥而上的契丹贼寇,悍不畏死地扑上来。罗飞羽身形滴溜溜一转,刀光倾泻而出,杀出一片空挡,整个人拔地而起,如大鹏展翅,在空中斜掠而上,自众人头顶上掠过,紧追着在地上翻滚的窟哥而去。
窟哥身下一空,从车顶上掉落下去。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得窟哥心中一惊,旋即大喜。可就在这时,两道人影从空中飞过,然后他就看到罗飞羽从车顶上跃下,紧追不舍。
窟哥心里叫苦,手一伸,抱住临近战马的脖子,也不敢翻身上马,就这么攀在战马一侧,伸脚一踢马股。
战马吃疼,长声嘶鸣,撒开四蹄髈往前奔去。
长街里,已是一片混乱。
骑在战马上的契丹贼寇,在一bō_bō的箭雨面前,中箭落地,溃不成军。无主战马四处乱窜,不住嘶鸣。那些还没有中箭的契丹贼寇,则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没个方向,惶惶然不知往哪里突围。
窟哥即使藏身在战马身上,此时想逃,也没有那么容易。长街上,到处都是战马,虽说没到挤挤攘攘的程度,但也奔跑不起来。
空中一黑,罗飞羽如大鹏展翅,从天而降,落在马背上,绣春刀顺势往下一捅。危急关头,窟哥再一次神一般地操作,松开手,落地一滚,再次避过被一刀穿插而过的命运。
他还没爬起身来,罗飞羽就跃下马背,身形一晃,倏然上前。
窟哥吓得魂飞魄散,从地上跳跃而起,双拳从左右轰出。
他这是孤注一掷,最后一博。
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右手手腕一紧,旋即一麻,紧接着一道真气循着经脉攻入,整条手臂就酸麻无力,失去控制。
眼前一花,刀光一闪,脖子上一阵冰凉。
窟哥一下子就停止所有动作,石化了一样。
“嗯,很好,看来这个你也看得懂!”罗飞羽讥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罗飞羽就转头喊道:“窟哥已在我手中,停止放箭!”
说完,罗飞羽转头看着窟哥。窟哥会意,也梗着脖子大喊一句,幸存的契丹贼寇,也都如释重负一般,停了下来。
长街两边,涌出人来,开始清理战场。
罗飞羽收起绣春刀,转身就走。窟哥愣在那里,不知什么用意。然后看到罗飞羽走出几步,停下来,转过头看着他,他当即明白过来,硬着头皮,迈步跟上罗飞羽。
彭城太守府大堂,罗飞羽高坐在主座上,窟哥站在堂中,心中忐忑不安。
自始至终,罗飞羽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他带到这里来,也不让他坐下。如此过了半个时辰,窟哥虽然心里着急,却也知道不能表现出来。
门外进来两人,其中一个,窟哥认了出来,该当就是彭梁会留在彭城的那个洛其飞。
两人面露喜色,陈宇禀道:“禀总管,此役大获全胜。杀死契丹贼寇两百四十一人,杀伤两百三十八人,俘获一百二十一人,完好战马四百九十八匹,受伤战马八十五匹。我方战死八人,伤三十六人。”
这个战果,可谓是极为辉煌。
罗飞羽说道:“受伤的人和战马尽全力救治。找个能懂契丹话和汉话的人来,我要跟他好好聊聊。”
陈宇答应一声,正欲转身离去,洛其飞禀道:“总管,属下略懂契丹话。”
“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