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汉界,对立分明。
谈判伊始,各不相让。
纯姐的岗位职责,注定了其不可能轻易放弃、任由对方宰割。而纠缠不休的张姓客户,也不会为她如沐春风的言语,轻而易举被打发了,总得彰显下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才行。
“哎呀,张总,你是做大生意的人,何必跟个小姑娘过不去呢!她才刚毕业参加工作,年轻气盛,很多规矩还不懂。你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让她给你道个歉,你就原谅她吧!”
很多时候位置决定话语权。
别看纯姐在公司只是属于最基层的小领导,可就以这样的身份报给客户,那边也得客气着回应,即使心里瞧不起,也不会表现出来,哪怕张姓客户也是如此。
“呵呵,你可别捧我,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其实我本身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她这么经不起调侃,张嘴就怼起我来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嘛!算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你让她打电话过来吧,看看怎么解决!”
张某人可真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脸皮厚的可以。惺惺作态一股脑把锅甩给惠敏。听完全程录音的纯姐,笑呵呵的应和着,心里不知骂了这个不要脸的多少遍了。
“哈哈哈,张总说笑了,既然是个误会,投诉就算了!稍后我让那小姑娘打电话过去,给你道个歉,你就当她不懂事,让所有的不愉快都过去吧!”
纯姐谈话最擅长的就是善于抓住机会。既然对方拿大,非要高高在上,那就别怪她打蛇打七寸,就势论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呃......行吧,就按你说的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张某人完全被纯姐套路了,有些不甘心的答应下来了。
“好嘞,真是谢谢你了张总,我这就让她打电话!”取得胜利的纯姐完全不给他反悔机会,省的夜长梦多,他又临时变卦。
这边说完,转头把惠敏叫过来,耳提命面嘱托几句,让她把电话拨了过去。随后不放心,在她的话机盒上插上耳麦全程监听,以便随时掌握实时动态。
“喂,张总,我是......”
电话接通,惠敏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到吐的反感,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张某人盛气凌人,妄自尊大,冷哼一声,啪的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我还就不信了,还能被他给拿捏了!”
俗话说泥人儿还有三分火,纯姐平时暴走开来,那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儿见张某人这副架势,心里也逐渐不满起来。
“为了五百块,这气老娘受了!”惠敏心里想着,遵从吩咐,再次拨通电话。
“喂,张......”
这次张某人更过分,摆明了就是耍她,接通听声就挂,气的她恨不得把耳麦给摔了。而旁边纯姐的脸色也越来越冷。
“再打!”
咬牙切齿蹦出两个字,纯姐耐心快要耗尽了。
惠敏依言,三顾茅庐,奏请恶人。
“喂,姓张的,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想怎么着,画出个道儿来!”
惠敏以为他还会挂电话,话语中带着那股子江湖气,没想到全被那边给听了过去。
“哟,脾气不小嘛,我就这样怎么啦?有本事你咬我啊!话说好像某人是打电话过来道歉的吧,我可没听出来,看来那投诉是不能撤了!”
可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纯姐刚竖起的消灾模式,在张某人的不断挑拨中,惠敏开篇便将其拱手送人。
“敏敏,嗯!忍!”眼见惠敏就要爆发,纯姐赶紧按了闭音键,低头凝视着惠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却是让她忍。
“呼”不得不再次妥协的惠敏,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再次开口。
“张总,抱歉,是我不对!今天跟男友吵架了,心情有些不好,说话有点儿冲,希望您能多多谅解......”
心里憋屈,口吻自然也没有显得多亲切。惠敏按照纯姐设计的路线,照本宣科的说着,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冰冷的像台机器。
“那管我什么事,是不是你男朋友满足不了你啊!要不出来约个饭,让我来安慰安慰你......嘿嘿......”
“滚回你妈怀里吃奶去吧!不识抬举、没教养的狗东西,塞回去投胎阎王都觉得恶心,你老娘当初怎么没掐死你扔到河里喂鱼,怕是脏了自己的手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是说他穿上西装、换个马甲,就不是衣冠qín_shòu了。所谓狗改不了吃屎,闻见点儿腥气就乱咬人的张某人,摆明了就是要挑事儿,言语间尽显无赖本色。
是以这次,纯姐也根本就没管,任由惠敏站起身来,冲着他就开骂了。听着惠敏连番的开炮,心里甚至有种大声叫好的冲动。
恶人仍需恶人磨。
虽然惠敏平时大大咧咧的,不爱计较,但真的爆发起来,她自己都害怕。怒气冲天之际,解锁秽言秽语新语库,骂他个狗血淋头,言辞犀利的让人目瞪口呆。
“你......”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一言不合挂电话这招儿,可不是独家技能,入行不久的惠敏同样运用成熟。自食恶果的张某人,此时终于尝到了千言万语道不尽的憋屈滋味,狠狠地捶了下沙发,拿起电话再次投诉了惠敏。
今天就此杠上的两个人,谁都不肯服谁,让夹在中间的纯姐欲哭无泪,因为张某人的连番投诉,终于还是连累到她了。
“颜纯,怎么回事儿,刚才质检部的王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