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塔戈为这个称呼挑眉。
不管以是眼前这个人介绍这个名字时所用的法,还是以郑顺景透露的消息来看,这个名字都不是她的真名啊。
转瞬一想知晓了对方目的的海塔戈没有多什么。
在西大陆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吗?
海塔戈虽然对此不解,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对此多问什么。
格罗托举着那幽蓝剔透的球体,半耷拉着眼睛瞟了一眼海塔戈之后问道,“阁下仿佛对我现今的扮相没有一点惊讶?”
这也是从方才起,便困扰了格罗的一个问题。
海塔戈知晓她曾经是东大陆的皇——这一点从他最先时对她的称呼便可以知晓,但他见到她的女装却全然没有惊讶的样子。这种事情令格罗不解。
她已经有十几年未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女性身份了。
而海塔戈对此没有一点表示,这令格罗感到困惑。
是的,仅仅只是困惑罢了。
她已退位多年,是男是女对于早已经政局平稳、战事平定、安然了近十年的夏王朝而言早已经没有区别。即便最后有有心人想要借此对夏王朝不利,她的侄子也不是什么羊羔。
所以啊,格罗这句话没有半分试探的意思,只是最单纯的好奇罢了。
是从她在科那所不经意之间留下的遗物得知她的性别?
——海族那堪称可怖的嗅觉令格罗合理推测。
还是郑顺景早已经觉察?
——能够统领神秘海城的男人不定看穿了她的伪装。
抑或是人狼族侍女那与海族相比也毫不逊色的嗅觉?
——与郑顺泽同行的镜必然也被留在了科那所,在交谈之间泄露她的秘密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哟——
究竟是谁呢?
就在格罗不断猜测之时,答案却往往最出人意料。
“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海塔戈像是无法理解格罗的问题一般反问,随后,面对格罗明显愣住的神情,傲慢的海族嗤笑一声——
“不过是,人类罢了。”
与其他无数人类一样的,没有流畅鳞片、没有指蹼、没有鱼尾、没有耳纱的、可笑的、孱弱的人类罢了。
就算她是人类的王者又怎么样?就算她被郑顺景忌惮又怎么样?
那不过是统领了一群弱者的弱者、打败了弱者的弱者罢了。又有什么值得他留意的呢?
所以啊,那位带走了海蒂娜的人类究竟是谁,对于海塔戈而言并没有什么要紧,对于他来,眼前这个名为格罗的人类如果不是还有一重法师的身份,海塔戈绝不会在此刻驻足。
不过是人类罢了。
对于这个回答,格罗称不上满意,但也是没有什么不满。
“真是坦诚啊,海塔戈阁下。”格罗无奈地叹息一声,眼梢含着一抹笑意,“面对一个人类居然表现得如此轻蔑……”
人类面对异族时表现的恐惧实在是过于可怕了……
作为看遍了东西大陆的人,格罗确实有资格对此感到厌恶。
人类啊,实在是过于胆了。这份绝不属于神创种的胆怯令他们产生了太多的伤亡。
即便有创世神殿的统辖平衡,但在阳光无法照亮的地方,总有人类造成的悲剧在无尽悲哀之地带来无限的伤痛。
数量。
——这是人类面对能够施展魔法、力量与速度都在人类之上的神创种们唯一的优势。
龙族寿命万年,精灵族八千年,鲛人族两百年。
——这些拥有着神明赋予的最为强大的馈赠的种族拥有着同样为人所羡慕的漫长寿命。但这也带来了弊端。太过漫长的生命造就了太过漫长的生理周期。
——龙族两千年、鲛人族四十年,而精灵族的生命树需要五百年才能诞生精灵。
而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足够人类将自己族群的数量发展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而这也是人类在这数千年之间不断向神创种宣战的底气。
而在龙、精灵、鲛人之下的兽人与矮人之类的族群,在面对拥有长剑和盔甲的人类时,也难以发挥自己的优势。
所以,人类不会输。
而人类这一并非是神明所创造的生命类群,这一单纯的、纯粹由这世界缔结的生命体系在诞生之后的数千百年之间,凭借智谋与不可预知的手段,一遍又一遍抵抗了外族的侵略、一遍又一遍将外族侵略,即便是龙与精灵,也难以在人类所踏足之地长久地停留——除却被创世神殿庇护的圣空龙与光精灵之外,大陆之间鲜有高阶种的足迹,而比之弱许多的矮人和兽人就更不必了。而鲛人族,唯一生活在海底世界的神创种、生活在海洋之中唯一的智慧种群,他们也仅仅是依靠海洋对人类的拒绝和对他们的庇护,才能有惊无险地在人类无法踏足于海底的千百年之间安然无惧。
人类,不会输。
这是千百年来上万场战争之中的总结教训,这是即便是傲慢如龙与精灵,也不得不在恐惧的最深处承认的共识。
所以哟——
“这种话,还请不要再了,海塔戈阁下。”
并非是冷漠的警告,也不是虚张声势的威胁。翻遍了人类史册,对这一物种早已经了解透彻的人类女性真心实意地向有些真的鲛人族建议。
“——这只会将鲛人族推入不可预知的深渊罢了。”
就算是生活在海底,有着然屏障,将人类隔绝在外的鲛人,在可以预想到的千百年之后,必然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