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幽活了三十年,从没想过有人会问他一个月工资多少。
他还真的狠认真的想了一下。
他的收入构成主要是股份分红,然后还有些个人投资,至于公司给他每个月的薪水,他还真不记得了,他自己就是总裁,合理范围内,薪水好像是自己给自己随手填的。
所以,这个问题还真把霍君幽给难住了。
可伊丰如是个白丁,说话又冲,抢过话题直接问:“你就说年薪有没有百万吧。”
伊兰扶额,顿时满头黑线。
霍君幽愣了一下,然后虚握一个拳头放在唇边,当众笑场不礼貌,长辈都在,他想遮遮笑意的,可还是流露出轻蔑的意思,叫伊父伊母跟着一顿难堪。
大家都想岔开话题,可伊丰如还是紧追不舍,不忘炫耀,“我家夕夕一年还能赚一百万呢,你一个大男人——”
“行了!丰如,这是伊兰的喜酒,你提夕夕干什么!叫人家男方笑话!”
伊兰奶奶中气十足,训住伊丰如,老太太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也是说一不二的气势,伊丰如赶紧住嘴,不敢顶撞。接下来这顿饭才能安然顺利的吃完。
傍晚送过伊兰奶奶,霍君幽颇有感慨,“你奶奶是个很能干的老太太。”
“爷爷早逝,奶奶一个人养大了我爸和姑姑,当然能干。”
伊兰也最喜欢奶奶。
“不过你爷爷也不错啊。”伊兰这话倒不是客气,霍仁亭一给就是36中赫股份,搁谁都觉得他是个大好人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霍君幽深沉地笑笑,“老爷子归根结底是商人,狐狸秉性,切记只可信七分。”
“那你岂不是小狐狸?”伊兰嗤笑。
“我是什么你还不知道?”
霍君幽跟司机递了个命令,车子加速疾驰,一路直奔霍君幽的酒店,压抑太久,终于濒临崩溃。
酒店房间的门一打开,似乎妖魔鬼怪都被被放出来一样,扭打交缠,最后陷落在爆竹交岁声中,午夜正是焰火满天,市井热闹的时刻,霍君幽拥着伊兰深深睡去。
这一觉,是他下决心对峙程家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而且,他还做了一个梦。
浅白的梦里,没有哭喊,没有奔走,只是一个巨大的泡泡,里面载着一只黑底红花的小蛇,萌萌的,上下飘动着。
后来,他才知道,那原来是胎梦。
伊兰和霍君幽是大年初二那天返回港城的,除了爸妈给装了一皮箱的馍馍和杏干之外,他们还把裴勇给带了回来。
老周在机场迎接,老远见到裴勇还打趣道:“多年没见,想不到你竟然被老板当西北特产给带回来了。”
裴勇憨憨一笑,更像个西北汉子。
裴勇是霍君幽三顾茅庐才说动出山的高手,他往后就跟着伊兰了。
回到港城,婚礼一下就近在眼前了,场地选在郊外的露天庄园里,伊兰去看过一次,纬纱曼曼,铺天盖地的粉白色,是个像童话一样的婚礼。
就在伊兰满怀期待的时候,噩耗突然降临,犹如一片阴云盖顶,透着不详。
据说,陈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