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疑问?”
“我能信任你吗?”
“能。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利益上来说,你没有黎小虞长得好看也没有她可爱更没有她有钱,所以不存在骗色骗财的可能性。而商路是我的朋友,欺骗你来毁掉我与他的友谊也不划算,所以从理性角度分析,我没有骗你的动机,甚至应该是与你十分交好坦诚。”
“那就没有疑问了。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哥哥。”对于唐闲这种做实验报告一样的分析,钟秀秀最为适应。
她沉默了几秒后,用一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
“我很开心。”
她笑起来如此生硬,但唐闲一点也不觉得难看。
关于自己的父母,他也有一番推测。
自己的父母为何会在神座堡垒里?
他们又如何取得了秩序者的信任?为何这么优秀的秩序之子都得做他们的学生?
想来父母在秩序者势力里,也有着一段极为隐秘的过去,与秩序者势力有着很复杂的关系。
说不定,他们便是数十年前的秩序之子。
他们相爱,明悟了人性,于是开始了世界的救赎之路。
这也只是唐闲的猜测。
总之,父亲母亲的基因绝对有别于普通人类,倾向于自己一样的秩序基因,所以钟秀秀有着异于常人的计算能力,和对正常情感的匮乏理解。
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不像母亲一样感性。
唐闲揉了揉了钟秀秀的头,钟秀秀原本想躲,但还是忍住了没躲。
“你随爸爸,唐问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他注重结果和数据,在妈妈带我离开某个地方的时候,爸爸总是提反对意见,事实上他的反对是最为理性的。”
毕竟自己骗过了唐问和钟遥。所以如果自己真的是最弱的七号,带自己走,确实是过于感性。
钟秀秀说道:
“我也有感性的时候,商路说的。”
“商路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怪癖?”
“什么怪癖?睡觉的时候会依次按乔木灌木半灌木将木本植物分类并背诵它们名字和特征算吗?”钟秀秀说道。
“这个不算。比如白天让你叫他哥哥,晚上让你叫爸爸什么的?据我所知,三十九堡垒某家人就有这种恶习,说不定他们的子民也有。”
钟秀秀摇头说道:
“他都是几分钟就结束了,没空叫嚷的。”
唐闲深呼吸了一下,虽然即便是作为哥哥,也不该越界了解这些。但——
不得不说,商路没在这里挺好的,不然会被钟秀秀暴击的吐血吧?
“我更想知道妈妈和爸爸的事情。”钟秀秀说道。
“好,你想知道些什么?”
“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呢?他们到底为什么失踪了。
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喜欢什么。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
我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吗?我的表现,他们满意吗?我现在是他们所期待的样子吗?
还是说,我只是一个错误的存在呢?”
她看起来很平静,脸上依旧是呆滞的神情,但眼神里带着某种渴望。
了解钟秀秀的人,大多视她为怪胎。他们讨厌钟秀秀说一些奇怪的话。
久而久之,钟秀秀也不说话了。因为没有什么要问的。
自己知道的,他们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这么多的话,问出这么多的问题。
唐闲忽然有些心疼。
该有人在她年幼的时候指点她的。
也该有人告诉她如何表达喜悦与悲伤的。
也该有人陪伴在她的童年,让她不曾去困惑于自己的身世。
这个女孩子的一切,都被自己给夺走了。
“我会把他们的事情全部告诉你,我没有真正意义上做过谁的兄长,但我会做好一个兄长。
这个世界在未来或许会很乱,但我保证,你因为我而失去的一切,我会尽可能的弥补回来,你与商路未来的生活,也一定不会受到这些混乱的影响,你们会是百川市最恩爱的夫妻,我所有的朋友都会认认真真的照顾你。
他们不会用看怪胎一样的眼神看你,他们不会因为你的行为怪异而感觉的难以理解。
这个世界是有人会无条件爱着你的。你会理解全部的人类所拥有的最美好的感情。
父母没有来得及给到你的,我一定一定都会全部的给你找回来。”
钟秀秀忽然僵住。
印象里唐闲与自己是同类人。她接受这样的兄长,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觉得兄长与自己思维相似,是很理性的人。
可是唐闲的语气有些悲伤,像是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孩子。
这与她认识的唐闲有些不一样。
钟秀秀呆呆的看着唐闲。
记忆里自己以前也哭过几次,但是后来类似的感情越来越淡了。
她忽然感觉好难过,那种来自胸腔深处的拥堵。
唐闲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失态。
真奇怪。明明是用很平静的语气在说这番话的。
大概是忽然想到了钟遥与唐问,想到了他们对自己的爱本该是留给这个女孩的。
大概是想到了颜小铃,想到了自己人生里不多的那些让自己一点一点拥有灵魂的人。
钟秀秀就像是一个残缺的自己。
她的情绪比自己更为寡淡。
天知道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人活在世界上只要是与其他人相处,大概都是要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