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养父养母,想要带走一个人,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我也在想尽办法的让自己离开这里。
这其实是赌博,期间我的养父养母一直在观察我,我也在一直观察他们。
他们观察我的人性是否足以成为他们期望的人类。
我则通过他们的行为来分析这样两个人,成功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在算计他们。某种意义来说,他们以为自己救了我,但其实……是我在利用他们。
他们的计划里有很多漏洞,好在我和普罗米修斯都在帮忙收尾。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我与普罗米修斯骗过去。
很多次,句芒都只是在注视着我,在普罗米修斯号召其他人欺负我的时候,句芒就在一边围观,并不参与,像是想要把我看透,那真是一个谨慎敏锐的女孩儿。
高贵的康斯坦丁,不该与我有太多的私下接触,她大概便是那个时候有所察觉的吧?
不管是我的养父养母,还是我的这些同僚,他们都有着超越常人的智慧,想要骗过他们并不容易。
好在我的母亲有了身孕,女人在成为母亲后,真的会变化很多,会更热爱生命,会更感性。
至少在母亲这边,她不那么容易察觉到我的伪装。
不过我也没有把握在未来离开了神座,前往外界之后,依旧能瞒住他们。
尤其是他们密谋的事情极为关键,越到后面大概会越是谨慎。
我必须真的变成一个人类,变成那个他们记忆里受尽欺凌的残次品,必须先骗过我自己,才能骗过所有人。”
似乎就将要讲到最为关键的部分,唐闲神情略为古怪,面部肌肉也显得有些僵硬。
“更改自己的记忆,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这一切还得靠着普罗米修斯来做,他必须在我父母离开这里前,找来抹去我记忆的药物。
而我必须在记忆到来前,建立起几个深度的自我暗示。也就是回忆起这一切的——读档点。”
人类其实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关联记忆。通过某个事物,想起与之相关的另一个事物。
在医学领域里,治疗失忆症用的最常用的助辽恢复手段,也就是关联记忆。
比如多带着失去记忆的患者,去曾经去过的地方,以此来刺激大脑。
只是唐闲将这种关联记忆的自我暗示,做到了极致。
“这几个所谓的关键点,有两处,一处是感应到同类,也就是秩序之子的气息。
能够让我回忆起一部分记忆,这部分记忆回忆起来的时候,我还是和我的父母同一个阵线。
我确信他们独有的特殊天赋数据,能够在看到我之后,很快认出我就是那个被劫走的七号。
我必须回忆起一部分记忆来应对。但在没有把握灭掉他们之前,我不会回忆自己的全部记忆。
而另一个记忆的触发点,便是与我自身血液有着共同气息的秩序之子的血液。
普罗米修斯一直在扮演康斯坦丁,那个最强大的秩序之子,在我离开之前,我便与他把未来的一些设置商定好了。
将来他会提出一些合理的要求,比如几个秩序之子之间,建立某种感应,在某一个秩序之子死亡后,其他秩序之子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阿卡司懂了,他惊讶的说道:
“所以在羲和死后,他才会立马打来?”
“是的,因为在我与他的计划和认知里,能够在金字塔杀死秩序之子的,也只有同为秩序之子的我。”
“我在回忆起羲和等人后,脑海里就有将他们撕碎的yù_wàng。这种yù_wàng我原本以为是来自憎恶,直到不久前,羲和死去后,我才明白,这是我意识深处里的暗示。除了这个暗示,其实还有好几个暗示。”
“什么暗示?”
唐闲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说道:
“要在人类的世界悠然自得的生存下去,要揭开秩序者奴役人类的秘密、人类住进金字塔的真相、一切事情的起源;我必须认识一些人。
在我的天赋数据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虽然并不会回忆起什么,但意识深处,我会有结交的yù_wàng。”
满身是血的唐闲,静静的看着脚下那摊羲和的血肉残躯。
他神情带着一种强烈的自我怀疑:
“这些人里,有精于信息科技的人。有精于武器工业的人。也有精于生物研究的人。
有这些人在,我能够很好的享受一些技术便利,事实也证明了,在我伊甸血脉觉醒之后,他们都给了我不少帮助。
当然,要在这个世界足够便利,还得认识一些统治阶层的存在。这样的人,我也认识了两个。
他们也的确给了我极大地便利。
但一个因为我而离家出走,一个则成为了没有天赋的废人,即将失去一切社会地位。”
阿卡司目瞪口呆,很容易就想到了唐闲说的这些人。
唐闲转过头,看着阿卡司,视线尽头已经能够看到一些守卫。
他被忽如其来的记忆,弄得有些错乱:
“阿卡司……我到底是康斯坦丁,还是唐闲?我认识你们,到底是我们性情上的契合——还是我只是在利用你们?”
唐闲的语气带着些微的恐慌。
他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当然不可能算计到离开神座后的一切,但自己所需要的种种角色,都恰到好处的出现了,是否又太过巧合?
阿卡司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