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于秋把话说开了,李秀宁也不打算就此事继续沉默下去,盯着于秋的眼睛开口道,“我知道你脑子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只要能将其实现,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但是,人们对未知是恐惧的,是不信任的,你总是一意孤行的做事情,不顾他人的感受,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因为现在与你有关联的,已经不是一两人,而是洺州八县五十多万百姓,朝廷如果不知道洺州未来要干什么,一直对洺州处于防备猜疑状态的话,最终只可能出现一种结果,那就是双方大战,留存一方。
咱们中原大地这些年已经经历过太多的战乱了,我不想再看到百姓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不想在看到外敌因为我们羸弱,而屡屡寇边。
所以,我甘愿成为朝廷束缚你的手段,希望你也能理解朝廷的用意。”
“听了你这的番话,我差点都对你肃然起敬了,你应该算是古往今来了不起的女英雄了,但是,你仍然没有跳出一些固有的思维。
如果一个人的起点方向错了,那么,他后面无论做什么,都是错。
你相信朝堂上那些人能带领这个国家带向更好,本身就是错误的。
前隋如今安在?
李唐像现在这样下去,无非又是一个前隋而已。
我在用洺州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未来探路,即便充满未知,充满不确定,又有什么可怕的?
失败了不过是一个洺州而已,成功,则可能颠覆以往王朝频繁更替,百姓贱如猪狗的局面,在我看来,十分值得一试。
至于朝堂上那些被怀疑,还有羡慕嫉妒之类的低级情绪左右的庸人,我理他们干什么?没有包容天下,接受新鲜事物的胸襟的人,根本就不配主导天下。”于秋难得跟李秀宁多说了几句自己内心的想法道。
他们两人的话顿时便让在一旁没有机会开口的李世民陷入了沉思之中,朝廷大方的允许洺州保留三卫兵马的建议,就是他给李渊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李秀宁带着娘子军去洺州,打破于秋对洺州的绝对主导权。
毕竟,汇聚到洺州的饥民,都是在李秀宁的组织安排下渡过危机的,世界上没有谁有李秀宁这般在洺州的威望,可以说,洺州百姓除了服于秋之外,第二服的人,就是李秀宁。
不过,在得知于秋并不想让太多的娘子军去洺州之后,李世民有些郁闷了,他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不要唾手可得的兵权。
他却忘了,玩送东西给人,顺便埋个坑的套路,于秋是鼻祖,他能被自己惯用的套路给坑了么?
不可能的。
接手几千对于李秀宁忠诚度并不高的普通士兵,已经是于秋的极限了,这还是考虑到洺州的实际需求的原因,这些人经过整编之后,将会由洺州的老人统带,快速的让他们适应洺州,改变阵营属性。
所以,李世民在得知于秋要裁撤七成以上的娘子军之后,故意很快将消息散播了出去,他知道李三娘会来阻止,而如果让于秋把人带回洺州处理,就没有谁能阻止的了了。
他拙劣的演技被于秋看的一清二楚,正好借机给这姐弟俩上上课,不解除李唐对洺州的戒心,于秋是很难在洺州搞好自治的。
“配不配,不是由你说了算,当那些人联合发动的时候,你就只能被迫应战,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血流成河。”李秀宁似乎看到了北方再度陷入大战的样子道。
“明知道那些既得利益者想要怎样祸害这个国家,你们却不去抗争求变,在我看来就是愚蠢的。
洺州只会坚持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那些人想要蹦跶出来跟我过招,可不是我的问题,你们更应该要管好的是他们,因为,洺州基本没有做过损害国家和百姓利益的事情。
总不能他们因为自己的利益受损,要向我伸手,我却只能抱头让他们打。
而且,我这人的习惯,是打别人的脸。”于秋看向李秀宁道。
他这话,可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洺州的商品看似在市面上卷走了很多的钱,但是,这都是那些权贵富豪的钱,每一笔交易,都在给朝廷创税,即便是今年没有赚到西域胡商的那一大比关市税,但是,国库里的税收结余,至少在账面上,是比上一年有较大幅度增长的。
原因无它,洺州出售到长安,洛阳,乃至各个人口较为发达的地区的商品总额,比西域胡商往年来大唐交易的总额要高出很多。
而洺州大量收购沿运河老百姓手中的原材料,导致这些州县的关市税收,都有较大幅度增长,汇总起来之后,就很可观了,毕竟,商品的流通,让朝廷在每一环都收到了税收,而原本这些生意把持在那些士大夫手中的时候,他们根本是不交什么税的。
只是目前还没有到腊月,民部并没有将全国今年的数据全部统计上来,增幅效果大家还没有看到而已。
是按照于秋的意志,让国家得利,老百姓得利,还是按照那些士族门阀的意志,让他们自己得利,这个选择题其实很好做,最起码,李世民就很快的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三姐,我觉得,于秋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么不应该单方面的想要限制他,毕竟,洺州即便是自治,对外界,也是保持开放的是吧!咱们即便不在军事上完全控制洺州,其实也不打紧,只要保持警惕,时刻盯着他就好。”
李世民这句话看似在劝架,实际上,却是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