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这边,自李世民和李秀宁为于秋说明情况的奏疏到了李渊案头之后,朝堂上就吵的不可开交了。
所有人都对于秋喊打喊杀,又没有谁跳出来承担于秋倒戈之后,可能出现的后果。
像最先提议铲除于秋的裴寂,现在却是变哑巴了,因为他的老家就在河东,于秋要是倒戈,放突厥人入关,他河东裴氏还能不能继续存在,可就不好说了。
而在萧瑀回到长安之后,李渊也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搞清楚了,他自然是不可能将于秋的原话说给李渊听的,而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私下里向李渊作了一番陈述。
“陛下,于秋是个有本事的人,且与三娘情深,这本该是我大唐的福分,却被一些唯利是图之辈挑拨离间,您断不可信了他们的谗言,让北方局势雪上加霜。苇泽关那边若是没有了洺州骑兵,根本不可能击退突厥人。”萧瑀将李秀宁跟他讲解的来龙去脉向李渊说明了一遍之后道。
“那小子带兵去苇泽关,真是一心为了帮助三娘抵御突厥?”李渊有些不信的道。
“您莫不是以为,只凭二郎的一封信,他就巴巴的带兵跑到苇泽关去?过万骑兵,折腾两个月下来,光是粮草消耗,都是数十万贯,二郎的面子可没有这么大。”萧瑀解释道。
说到这个,李渊倒是点了点头,王门曾经跟他说过,于秋是从来不会让人吃白食的,就是卖给宫里的东西,他都是尽可能的要高价,一点便宜也不给别人占,这回又出粮又出人的,确实不像他的性格。
然而,他之所以能够顺利坐稳这个皇位,却是依靠现在朝堂上那些士大夫的支持,要是恶了这些人,闹将起来,他本就有些勉强的统治,恐怕就要崩溃了。
要知道,站在隋末各路军阀背后的,可就是这些世家门阀。
“算这小子还有点娘心,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处置此事?”李渊向萧瑀询问道。
萧瑀在回来的路上,心里已经有了腹稿,开口道,“于秋未经奏报,私自领军出境,虽然违反了朝廷的制度,但出发点有二,一是前线的二郎去信向他求援,二是出于帮助朝廷对抗外敌,也算是情有可原。
然而,他在洺州经营个人势力,无视陛下诏书,放任属下冒犯上官,却是该问罪的。
不过,这里面有那些人故意挑拨的原因在,陛下只可轻罚,不如,罚他俸禄三年即可。
此外,他提请自治的事情,陛下不能准许,此等先例一开,今后会有无数的人争相效仿,万一朝廷有了危难,地方官员就会借机要挟朝廷,纷纷要求自治,实不可取。”
闻言,李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又道,“可是,朕若不许他自治,他真的弃了苇泽关,带军队返回洺州怎么办?”
萧瑀笑着摇头道,“陛下请放心,三娘必不会让他走的。”
“三娘对他有这么大的控制力么?”李渊心里有些忐忑道。
萧瑀笑着点头道,“这是自然,您难道不知道,于秋之所以能在洺州发展起来,三娘对他的帮助有多大么?在二郎的军队进入洺州之前,几乎是三娘一手在管理洺州上下事务,我猜,要不了多久,他二人便有好事报上来的。”
“好事?什么好事?”李渊纳闷道。
“您是不知道,当日我去到苇泽关的时候,光天化日之下,他二人却是独自在房间……呃咳咳……”萧瑀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李渊却是完全明白了他要说的意思。
被柴绍在野外撞见了,那算是误会,被萧瑀在房间里撞见了,总该不是误会了吧!
“这个三娘,简直……”
李渊把话说到一半,也是尴尬的把另一半话头给咽了下去,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这个女儿最近行事很刷新他的固有认知。
“报,陛下,秦王殿下有飞鸽传书到了。”王门将一块卷起来捆绑在鸽子腿上的丝帛拿进来道。
李世民奏报的通常都是军机,李渊当即就让他展开,放在了自己的案几前面,然之后,他的表情顿时就变的精彩了。
“这个,还是时文你看看吧!”李渊将帛书向案几前推了推道。
时文就是萧瑀的表字,他接过李渊推过来的丝帛,很快就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了,大笑道,“陛下,臣说的没错吧!三娘与那于秋,果然是有情义在的,无怪乎二郎会给出如此建议,反正您已经下诏让她与柴绍和离了,将于秋招为驸马也是早晚的事情,将洺州赐给他二人做封地,允许其开府自治,也等于是满足了于秋提出的要求,这就没有违反朝廷的任何制度了,臣建议准许。”
于秋提请自治的方案李世民一早就知道朝廷不可能同意的,洺州又不是偏远地区,乃是河北的腹心之地,生活的也不是少数民族,而是正儿八经的汉人,这个例子一开,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效仿。
然而,如果是将它给亲王或者公主做封地,允许其开府自治,这就在大唐的律法范围以内了,虽然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位亲王和公主有这样的待遇。
他甚至已经料到了,这个建议一旦拿到朝堂上讨论,立即就会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
因为,李建成,是最想看到这样的局面的,连李秀宁都去地方上开府自治了,那么,像李世民,甚至李元吉这样的成年亲王,是不是也要划一块封地,让他们去就藩啊!
如果能把李世民和李元吉撵出长安待个三五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