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胜,一会而儿跟紧了,别死!能让我谢三郎看得上眼的宦官,不多!”
小猴子听到半截,眼泪就下来了,到了最后,泪流满满,哽咽无语,只得双手抱拳,重重一礼,全然没有了平时的那份机灵劲儿。
谢直点点头,不再看他,策马向前,带着金吾卫的队伍,也缓缓向前而行。
到了便桥的南头,将将要策马上桥之时,谢直停了下来,对早早侍立在便桥之上的咸阳官吏说道:
“我等过桥之后,你们讲引火之物堆放在便桥之上。
立刻点火!
无论此战成败,尔等烧毁便桥,不让一名乱民过河前往长安城,就是大功!”
咸阳县尉脸色大变。
当初他听说谢御史传令咸阳县衙,要求准备大量的引火之物,以为这位蜚声长安的汜水谢三郎,要效仿古人,来给火烧赤壁之类谋略呢,结果现在一听,还真是效仿古人,却不是学三国周郎火烧赤壁,而是要学霸王项羽破釜沉舟!
烧了便桥,这不是把自己的后路给绝了吗!?
一想到谢三郎如今身上的“钦差身份”,咸阳县尉的脸都绿了。
“谢御史,还请三思而行啊!
刘志诚谋反,麾下乱民虽然不少,却也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谢御史又何必亲身犯险!?
只要调动长安十二卫,人数不用多,铁甲五百,足以破敌!
如今我等已然集结在便桥左近,只要守住便桥,不让乱民过河,等不了多少时间,长安城中必有援兵赶来!
到了那时候,再一鼓作气,破敌于一役,岂不是更好?”
谢直听了,却直接摇头。
“不会有援兵了!
如今金吾卫这八十三名骑士,就是平灭刘志诚谋反的所有人马了!
实不相瞒,谢某出京之前,以钦差身份,明令长安十二卫,京兆府,以及一百零八坊坊正,严守门户,无令不得擅自出击,严防奸人趁机作乱!
咸阳少府,你也知道刘志诚就是京兆人士,在长安左近经营多年,焉知他在长安城中没有布置其他的后手!?一旦谢某抽长安十二卫平叛,致使长安城防空虚,让奸人有机可乘的话,谢某人百死莫赎!
固然刘志诚叛乱成不了气候,直取长安不过异想天开之举,但是他如果在长安城中真布置了后手,又因为长安城防空虚而乘机作乱,惊扰了长安百姓,你我都对不起原在洛阳的天子信重啊。”
咸阳县尉一听,顿时无言。
人家谢三郎说得有道理啊,别说刘志诚组织了两千乌合之众,就是他带着两万正规军士,想要冲击长安城防,也是痴心妄想——真当长安城这个大唐最大的军事堡垒是闹着玩的?十万大军围城都不一定能打得动,更何况区区两千乌合之众了。
既然如此,刘志诚一心谋反,他却带着人马直奔长安……
这个事儿,本身就偷着一股怪异,如今被谢三郎一语点破,就算傻子也能想明白了——刘志诚肯定在长安城中安排了人马,不管具体数量和如何谋划,他肯定是奔着“里应外合”的套路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是否带动长安十二卫的人马平乱,这就是个问题了。
别十二卫一出马,击溃、击杀这二千乌合之众之后,长安城却乱了起来。
长安城乃是大唐西京,号称首善之地,其政治意味非常重要,尤其还赶上天子马上就要返京的这么一个当口,真要是乱起来,别说他谢三郎了,就是驻守长安城的大小官员,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人家谢三郎命令十二卫以及京兆府严守门户、杜绝奸人作乱,倒真是老成谋国之举……
只不过,面对这刘志诚亲自率领的这两千乱民……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人家谢三郎不但不调长安城一兵一卒,仅仅出动他从洛阳城带来的不足百名金吾卫……这事,怎么就这么让人心里没底呢?
况且,人家还不准备固守待援、防缺堵漏,倒是要主动出击!
还要求咸阳县尉防火烧了便桥,以此绝了金吾卫的后路!
这……
说实话,咸阳县尉还真有点不敢!
要是赢了,怎么都好说……
可要是输了,百余名金吾卫,陷入两千余人的保卫之中……
咸阳县尉自己想想,都不寒而栗!
尤其谢三郎身上还背着一个钦差的身份,真要是丧命敌手……
不行!
还得劝劝!
就算让金吾卫过桥,让谢三郎独自留在便桥之南也是好的!起码没有性命之忧不是……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
谢直却当先说话了。
“谢某得天子信重,命我带队前来长安,为天子返京做准备,圣旨之上写得明白,事关天子返京的一切相关事宜,谢某都有临机处断之权!
现在,我来问你,京兆刘志诚叛乱,是不是影响到天子返京的安全?
谢某有没有临机处断之权!?
咸阳县尉,某要多言,难道你还想抗旨不遵不成!?”
咸阳县尉一听,立刻闭嘴了。
这还能说啥!?人家谢三郎把圣旨都搬出来了,再叨叨?再叨叨的话,人家谢三郎直接砍了自己,然后随便给自己扣上一个勾结匪类、阻拦平叛、图谋不轨的大帽子,那简直一点毛病都没有!事后天子不但不会惩处谢三郎,说不定要追究他的一门老小!咱能干那傻逼事儿呢!?
最后,咸阳县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