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八云辞别了郭奉孝便一路往丰臣秀虎的军营走去。
他是一个瞎子,背着一把三味线,衣着也不怎么光鲜,一看便知是个落魄的艺人。自然没有人会来为难他。
主要是因为这样的人太穷了。除了那些为了凑够千人斩的无耻刀客会拿这样的人凑数之外,一般人见了他们都要躲着的。
大概是走路时太过无聊,吉田八云便哼起歌谣来。他沿着官路边走边唱倒也悠然自得。
正行间忽听得有人喝道:“那瞎子,快闪开!”
吉田八云闻声仔细一听,一阵紧密的脚步声传来,听那声音似乎有一队人马正冲自己走了过来。估计又是那个大名的家眷从这里经过。
吉田八云是最怕麻烦的,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立刻闪身到了路边。
那开口喝退他的人似乎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并没有刻意为难他,大手一挥领着队伍继续向前行去。
吉田八云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等着队伍从自己身边过去。吉田八云才向着那队伍啐了一口,继续横着自己喜欢的那首歌谣。
他刚走了几步便听到一个女声从身后响起:“琴师先生,请留步!”
吉田八云笑了,也许是那家的夫人见自己可怜便要借着听琴的名义,要对自己周济一番了。
吉田八云在鬼医的手下,自然是不富裕的。可是也没有到了要街头卖艺的地步。但钱嘛,多些总比少些强。他已经想好了一番连自己都能感动地悲惨说辞。只要那夫人开口,定要她泪湿衣襟。
他听到喊声便停下脚步,露出一副凄风苦雨的表情来,低声问道:“贵人喊住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女人道:“听先生的歌谣,先生可是京都人氏?”
吉田八云一愣,他没想到有人单从自己所唱的歌谣中便能听出自己是京都人氏。想来那人也是精通此道的。可不知道他喊住自己有什么事情,刚才想的那些全部抛到脑后,随口答道:“不,我是江户人。”
那女子又道:“可是我听你的歌谣,分明就是京都口音。”
吉田八云道:“那首歌谣原本就是京都地区的。是我早年游历京都时跟京都本地人学来的。可能唱起来便有几分京都的味道。”
那女子有些失望的说道:“竟是这样。”
吉田八云道:“就是如此。贵人喊我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了,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吉田八云盲杖连点就要离去。那女子忙道:“琴师先生且慢,我家主人有请。”
吉田八云开始有些迟疑了。能从自己无意的歌谣中听出自己的京都口音的人,要找自己准没好事。
“不了。我还有事儿,要先走一步了。”吉田八云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钱少些无所谓,不要身体再少些可就不妙了。
那女子却不依不饶的道:“琴师先生无论什么事,都请你见见我家主子。”又道:“我家主子乃是摄政大人的二夫人。佐井由纪子大人。”
吉田八云闻言一愣道:“竟然是她?”
那女子道:“琴师先生你认得我家主人?”
吉田八云道:“像我这种山野乡民怎么能够认得这样的大人物。只是女剑圣的名号在东瀛没有人不知道吧?”
那女子明显得意了几分道:“不错,我家主人就是天下闻名的女剑圣。”又道:“我家主人想见见你。还望先生不要推脱啊。”她地位言辞十分客气,可是那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我家主人要见你,你就该感到十分荣幸的屁颠屁颠的去见。
要是换了其他人,吉田八云一定会不给面子。可是对方是那个佐井由纪子啊,吉田八云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劳烦贵人带路。”
那女子十分欢喜的伸出手来拉住了吉田八云的盲杖,领着吉田八云赶上队伍,又在一亮漂亮的牛车旁,弯腰行礼道:“主人,琴师带来了。”
车轮辚辚,吉田八云跟着牛车略显拘谨的低着头不言不语。
他放大五感去探查那辆牛车。只听牛车上丝丝的衣物摩擦之后,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马车上飘了下来。
“真的是你,吉田八云!”那个声音如此的动听,一如十几年前的一样。
吉田八云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被认出来,心里有些激动,良久才道:“是我,由纪子。”
那佐井由纪子关切的问道:“你的眼睛?”
吉田八云道:“瞎了十来年了。”
那佐井由纪子叹了一口气道:“我以为你还在京都呢?后来我去找你,你却不在了。”
吉田八云道:“发生了一些事情。京都待不下去了。便开始四处流浪。”
佐井由纪子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吉田八云道“这些年你一定过得不错吧。现在已经是女剑圣了。”
佐井由纪子笑道:“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当年要不是剑圣见我是个女人不愿与我比试,架不住我日夜纠缠,这才答应了比试。后来假装输了我三招。他假装败下阵去,是以才有了这个称呼。你不要取笑我了。”
吉田八云道:“总不会空穴来风,你的剑法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也不必太过谦虚了。”
佐井由纪子闻言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道:“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音信也没有了?要不是听到刚才你哼的那首歌谣,还不知道那路边站着的就是你。”
吉田八云道:“这些年我一直居无定所是以你们自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