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和李凤儿陆潇都有些尴尬,张掌柜只有红着老脸对着牛子昭道:
“这位小兄弟,我们东家确实是做错了,不该买私盐,但东家千错万错,也轮不到我来怪罪他,我在东家手下做事二十多年了,就是做掌柜也已经七年了,东家待我还是不错的,无论如何,我也一定把东家救出来!”
张掌柜说得情真意切,十分动容,便是陆潇和李凤儿也是有些感动,唯有牛子昭撇了一眼张掌柜,哼哼的说了一句:
“商人逐利,为了些许钱财,就枉顾朝廷盐法,私卖私盐两年,养了那帮私盐贩子两年,就是养了百姓的蛀虫,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人死不足惜!”
三人闻言,在此陷入尴尬,李凤儿更是不悦道:
“牛大哥,那东家自然是做错了事,但我表舅爷想报答知遇之恩也未尝不可吧?”
牛子昭还待说什么,却是看见李凤儿有些愠怒的小脸,却是生生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依着李凤儿的性子,这般责怪实在是真的有些恼怒牛子昭了。
张掌柜脸上依然有些尴尬,陆潇看李凤儿实在过意不去,也帮着安慰张掌柜道:
“表舅爷不要生气,我这朋友是京城来的,他父亲在京城当官,所以对于市井这些犯禁违法之事实在看不过眼,并不是针对表舅爷和您的东家,还请表舅爷您不要放在心上!”
他跟着李凤儿称呼张掌柜为“表舅爷”,听得李凤儿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心下也是暗道:陆大哥未免也太直接了吧,看来陆大哥是真的中意我嗯,太羞人了!她不由得害羞的低下了脑袋,又不时的偷眼瞧瞧陆潇!陆潇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张掌柜深陷尴尬之中,倒是听陆潇这一句“表舅爷”只感觉这后生亲切,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张掌柜迎来送往的在客栈做了这么多年,得了陆潇的台阶下,便也顺坡下驴道:
“不妨事,不妨事,牛公子官宦之后,嫉恶如仇严守国法,将来回到京城做了大官乃是天下之福呀!我又怎会怪罪呢!”
陆潇点头笑道:“正是,正是,我们市井小民,自然是不如京城显贵懂礼守法,只是表舅爷这东家之事,不知还待如何解决?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还请但讲无妨啊!”
张掌柜闻言,又是对陆潇更加有好感,他感激道:“陆少侠,凤姐儿的事已经连累少侠颇多,实在感谢陆少侠拔刀相助,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只是这朝廷法度之事,实在不是少侠方便干预的,我这里便在此谢过了!”
陆潇闻言,也是点点头称是,江湖人士干预朝廷之事,不但是朝廷大忌,也是江湖大忌。陆潇忽然想到什么,又淡淡问道:
“表舅爷,您此番怎么出去连客栈也不开了?方才我们差点没进来!”
张掌柜闻言长叹一声道:“我刚才是去为东家筹集银子去了,这私买私盐两年,说重可以往重里办,说轻也可以往轻里办。只是县太爷这回好似下了狠心要敲打敲打县里敢买私盐的众人,东家便是被拿了做典型,要罚许多银子不说,可能还要有不短的牢狱之灾!
东家家里现在乱成一锅粥,几房夫人心思活泛,几个儿子还小,竟是没有一人可以做事。我只得跟着大夫人奔走,一来筹集银钱,二来走走门路,看看县衙二老爷三老爷能不能帮忙说说话,让县太爷把这事儿往轻里办!我方才出去便是去县里几个大户人家商谈典卖客栈的事儿!”
“典卖客栈?这溪山客栈不开了?”陆潇惊讶地问道。
那张掌柜闻言沉重的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四周,眼里尽是不舍之情,摇摇头道:
“是啊!不开了!东家家里这几年也没有赚到什么大钱,许多生意都不做了,如今把这客栈卖了,再让几位夫人典卖首饰细软,只怕也是不够平了这事,还是得找上能和县太爷说得上话的人啊!不过如今看来却是没用,说不得只有往知府衙门碰碰运气了。”
张掌柜内疚地看着李凤儿道:“凤姐儿,对不住了,你能来溪山县看我,我实在是高兴,但这些天我可能还要东奔西走,怕是顾不上你了,你可别怪表舅爷啊!”
李凤儿闻言摇摇脑袋道:“表舅爷,您这是大事,您的东家对您有知遇之恩,您为他奔走是理所应当的,表舅爷在这种时候还要分心收留凤儿,凤儿给您添麻烦了才是!”
张掌柜摇摇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能想着表舅爷,表舅爷就很高兴了,你娘走得早,你爹又认死理,一心带着你和你哥走江湖卖艺,小小年纪就要走南闯北,真是叫人心疼死了哦!”
李凤儿摇摇头道:“凤儿不苦的,凤儿和爹爹大哥他们一起卖艺,很开心的。哦,还有表舅爷您,您也很疼我,不是吗?”说完李凤儿还展颜一笑安慰张掌柜。
看了她这个样子,张掌柜更加心疼道:“傻孩子,我疼你有什么用?你还不是跟着你爹远在异乡卖艺讨生活?我早便和他说,和我一道跟着东家做事,混个十来二十年,差不多这时候我们两家也该可以合计合计一起开一家客栈了,日子也算有点盼头了,何至于一家老小跑江湖卖艺?”
李凤儿被他这般安慰,心中想到自己和爹爹大哥失散,自己从小便和爹爹大哥相依为命,何曾分离过这般长的时日?心下无比想念爹爹和大哥。
想着想着竟是鼻头一酸,将要哭了出来,却是看此间气氛,不忍再让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