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冲着高槛、杨志轻轻一福,不动声色的紧紧随着梁中书,在其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高槛见她十分平静,仿似根本就不认识自己,而他却心中微微一漾,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梁中书如何没有察觉?李瓶儿貌美,风韵迷人,男人见到她多看两眼实属正常。只是被这声名狼藉的花花太岁高衙内这样看着,他总感觉心中有些不舒服。
任何一个男人的老婆被一个原本就以好色出名的男人盯着看,都不可能心里舒服的。
好在李瓶儿仿似根本就不屑看这个花花太岁。也是,男人爱漂亮,女人爱潇洒,高槛这形象,与潇洒是扯不上任何关系的。
听着梁中书那有点不耐烦的语气,高槛说道:“相公,下官冒昧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还望相公能助我。”
梁中书依然平淡的说道:“什么事,还用得着你亲自来求我?”
高槛说道:“相公,此次清剿青牛山一战,想必相公已经知道结果了吧?”
梁中书点头道:“知道,李有带兵无方,周谨无能,铩羽而归,损兵折将,大大折了我军军威。”
高槛说道:“是啊,区区匪寇,竟然让八百正规军队惨败,实在是难以置信。”
梁中书说道:“你……不会是来和我讨论军情的吧?”
高槛说道:“自然不是,下官也不懂行军打仗,不该妄加评论。”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几年前,李有就曾带兵前去围剿青牛山匪寇,但也是铩羽而归。他回到大名府,为了推脱自己指挥无方,导致损兵折将之过,便以冯记铁匠铺为青牛山匪寇打制兵器,以至于青牛山匪寇的兵器比官兵的兵器锋利、坚韧,这才导致兵败为由开脱。并制造虚假证据,将冯记铁匠铺掌柜冯宜春诬陷入狱,又在狱中动用酷刑,将其双腿打折,最终屈打成招。如今再次兵败,副都指挥使李有故技重施,又栽赃陷害冯宜春,将他打入大牢,并判处斩刑,只待相公勾决便既问斩。”
梁中书问道:“昔日冯宜春为贼寇打制兵器一事证据确凿,如何又是诬陷?”
高槛道:“数百官兵围剿不足百人的贼寇,损兵过半,岂不是指挥者无能?贼寇兵器再锋利、坚韧,那也不是导致官兵兵败的根本原因!”
梁中书微微一愣,停止转动手上扳指,说道:“哦,你的意思是厢军副都指挥使李有无能,有失职之责?”
高槛点头道:“难道不是吗?八百官兵围剿不足一百人的山匪,竟然折损近五百,还损失了近十名将军,这不是无能又是什么?”
梁中书说道:“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目的?是要我严惩李有和周谨两位将军吗?”
高槛道:“至于相公如何处置他们,下官并不敢妄加多言,但下官以为,冯宜春三番两次被冤枉,成为了他们战败的替罪羊,实在不公。所以下官想请求相公,能否……”
梁中书不待他说完,便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法外开恩,释放冯宜春?”
高槛说道:“若能如此,下官一定感念相公秉公执法之恩。”
梁中书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我不释放冯宜春,便是徇私枉法了?”
高槛平静说道:“岂敢,但公道自在人心。下官以为相公一向公正廉明、洞察秋毫,如此拙劣的栽赃陷害,自然逃不过相公如炬法眼!”
他这几句话说的平淡,但不卑不亢,平静之中隐含机锋,若梁中书否定自己的话,则自认糊涂,并有失公允。
他不由微微一愣,暗道:“实在想不到这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太岁口才竟然如此厉害!这倒不像我所了解的高衙内。”
但他毕竟是久经官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要想让他轻易上钩,谈何容易?
他轻咳一声,说道:“此案是王太守经办审理,所有卷宗尚未送来,所以我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你如此袒护那冯宜春,想必你们二人交情匪浅吧?”
高槛道:“一面之缘,只因我在冯记打造了三件兵器,对他有些了解,所以认定他绝不是那种为了高额报酬铤而走险之人。”
梁中书稍稍沉吟,说道:“王太守既然判了他斩刑,想必是有了他通匪的确凿证据。你要想救他,恐怕不好办呐。”
高槛说道:“李有诬陷冯宜春为青牛山贼匪打制兵器,实属荒唐!纵然有几件冯记打制的兵器流落到青牛山,也不能凭此就断定是冯宜春勾结青牛山匪寇!”
梁中书再次沉吟,良久才说道:“你说的也并无道理!但官兵兵败,与冯记所打制的兵器肯定有一定关系。”
“荒唐!李有、周谨之流自己无能,便想出这么荒唐的借口诬陷冯宜春,难道相公不觉得可笑吗?”
“你说他荒唐,但王太守却认定证据确凿,如之奈何?要想证明冯宜春是被冤枉的,除非……”
“除非什么?”
梁中书轻轻摇头,说道:“难,难呐!”
高槛知道他在卖关子,但自己不得不问道:“相公只管说出,就算再难,总也是有法子解决的!”
梁中书斯条慢理的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只要剿灭了青牛山匪寇,便可证明冯宜春无罪。”
高槛说道:“既然如此,相公下一道将令,派兵前去青牛山将匪患彻底剿灭便是。”
梁中书轻轻摇头,说道:“军中将领有真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