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府堂前,已经围了不少百姓,一个个在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往府堂中看去。
“让开、让开!”
两名捕快在前面用未出鞘的单刀拨开一条路,燕五与几名捕头拥着高槛来到府堂前的一处空旷之处。
这里是由二十几名府兵清理出来的一块空地,是让证人等候之处。
燕五示意高槛停步,在此等候。这里还有几位汉子,像是谁家的帮闲,见到高槛被带来,刻意的多看了几眼。
而在另一处,苟三坐在一张椅子上,鼻子上依然贴着一块膏药,想必是高槛那一拳打塌了他的鼻子,至今还未完全恢复。
苟不理抓着纸扇在一旁不停的扇风,见到高槛前来,苟三满眼怨恨,却又带着示威的神情看了看他,然后不屑的转头看向堂内。
高槛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传唤自己,但既来之则安之。
旺财见到苟不理在满头大汗给苟三扇扇子,便也打开纸扇挑衅似的拼命摇动……
高槛看向公堂内,只见堂上一块明镜高悬的牌匾下,端坐一人,此人头戴乌纱帽,体型清瘦,颔下一咎稀松长须。
两班衙役分列两旁,堂下跪着一人,高槛虽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却感觉十分熟悉。那人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已经受过刑。
人群中,只见两名精壮汉子焦急的往堂中看去,想要强行挤进来,却被两名府兵拦住,还分别被府兵用枪杆抽了几下。
高槛转头看去,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两人正是冯记铁匠铺的两个伙计,也是冯铁匠的两个徒弟,一个叫小六,一个叫阿贵。
他看到这两人,立即反应过来,堂上跪着之人定然就是铁匠冯宜春了。
他骇然看向堂上,只见堂上那人伸手一拍惊堂木,大声问道:“本官问你,你是不是还在继续为青牛山贼匪打制兵器?”
冯宜春显然已经受过重刑,显得精神萎靡,听到堂上喝问,说道:“草民一向本份经营,根本不认识什么青牛山的贼匪,又如何会为他们打制兵器?”
“大胆冯宜春,几年前你便勾结青牛山贼匪,为他们打制兵器,害得官兵围剿失利,损失惨重。本官念你是初犯,从轻发落,谁知道你并不知道悔改,为了贪图贼匪高价报酬,又为他们打制兵器,再次导致官兵围剿失利!你还不认罪?”
“大人,草民冤枉!”
“来人啦,带物证!”
候在堂外的两名衙差“喏”的一声,转身离去,很快抬上几件兵器放到堂上。
堂上之人指着摆放在冯宜春面前的兵器说道:“冯记出品,必定有冯记的标记,这几件兵器是我官兵奋勇杀敌后所缴获,每一件兵器上都有‘冯记’两字,岂能容你狡辩?”
冯宜春附身抓过一件兵器仔细观看,片刻后说道:“冤枉啊,大人明察!这几剑兵器的确是出自我冯记,但我冯记兵器流落民间,被贼匪买去,也并无不可能,大人……岂能凭这几件兵器便认定是我冯记与青牛山贼匪有往来?”
堂上之人冷哼一声道:“本官知道你不会这么痛快便承认,但此事若无确凿证据,本官又岂能拿你?“
随即对外面喊道:“来人啦,带人证!”
燕五远远的唱了一声“喏”,随即转身看向高槛,说道:“高巡察高大人,请吧!”
高槛一愣:我什么时候成为人证了?
但他也想看个究竟,于是大步向堂上走去。
刚一上堂,两班衙役手中水火棍纷纷往地砖上点去,同时低沉喝道“威武……”
高槛看向堂上端坐那人,不禁暗道:“你们传我来当人证,却还给我施堂威,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尚在嘀咕,堂上一名衙役喝道:“堂下之人见了太守还不跪下?”
高槛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是大名府太守王进财,看模样倒也不像是一个贪官,与他的名字有点格格不入。
但要他跪下,岂不是笑话?堂堂高衙内跪天跪地跪父母,顶多还跪一下皇帝老儿,区区一个大名府太守就想要他下跪?
于是他不卑不亢的说道:“卑职留守司牢城营巡察使高槛见过太守大人。大人既然是将卑职作为证人传唤而来,却为何还要卑职下跪?”
王进财略略迟疑后说道:“堂下之人可以免跪,但本官呆会所问,你必须如实回答。”
高槛看向一旁的冯宜春,而冯宜春也正意外的看向高槛。两人目光一碰,高槛见他身上衣服都已经被打得破碎,甚至与身上的伤口粘结一起,看着都感觉到十分疼痛。
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的看向王进财,说道:“大人想要问什么?”
”我来问你,当日将士们准备出发前往青牛山时,你是否去了校场?“
高槛点头道:“是曾去过。”
”当时周将军、李将军正在整军待发,你却让他们小心贼寇的兵器锋利,莫要吃了亏。可有此事?”
王进财再次问道。
高槛说道:“是曾说过。”
王进财语气略显严厉的说道:“你又如何知道青牛山贼寇兵器锋利?莫非你早就知道冯记与青牛山有勾结?”
高槛说道:“卑职曾经听闻,数年前便有官兵前去清剿青牛山匪患,但最终铩羽而归。领兵之人为了推卸责任,便编造谎言,说之所以兵败,全是因为冯记给青牛山打制了一批兵器,而官兵的兵器不及冯记所打制的那般锋利、坚韧,所以导致兵败。”
王进财道:“当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