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宿元景才明白高槛嘴中所谓“东风”究竟是什么。只是这股东风,并非只是送来暖意,更是给蔡京一党送来彻骨寒风。
出现这样的结果,所有大臣都深感意外,出了朝堂,甚至还有人不敢相信。曾经深得皇上倚重的童贯,先被降职外任,好不容易调去顺州执掌蓟州军,眼见翻身有望,不想他却里通契丹,犯下叛逆大罪……
高槛心情自然是很好的,出令堂差点要蹦起来。但他左右顾盼,最终还是强行冷静下来,平静淡然的迈着八字步,往东华门外走去。
若是顺利斩杀了童贯,那么自己也算是为北宋除去一大祸害,同时为自己搬开了一块讨厌的绊脚石。
“高元帅,今日这东风有些猛烈啊……”
耳旁传来宿元景的声音,不知何时,他已经追了上来,与自己并肩而校
“东风快递、使命必达,不猛烈,何以震慑下?”
他想都没想,顺口瞎了一句,尚未发现自己漏嘴,宿元景已经神情一愣,不解的问道:“何为……东风快递?”
高槛尴尬一笑,伸手摸了一下鼻子,道:“八百里加急,不算是快速递达么?”
宿元景恍然大悟般,会意的“哈哈”一笑,道:“好一个东风快递……”
两人皆意气风发,陈宗善则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孤身一人,忽然有一种茫然之感,自己这颗墙头草现在不知道要该怎么倒了。
童贯通敌,此事不仅震惊朝野,很快流传民间,京城之内百姓口口相传,在这个没有现代媒体传播新闻的年代,这样的传播速度一样不慢。不到一时间,童贯通敌,朝廷将派三部缉拿;原镇北元帅又被任命为蓟州军元帅,继续执掌蓟州军的消息几乎人人皆知,成了百姓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谈资。
除了蔡京、杨戬之流,另一个感到十分懊恼的人便是高俅了。
本想着从此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自己下班后可以逗逗孙子、孙女,享受着伦之乐了,没想到今日朝堂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高槛又被调去了顺州。此去千里之外,从此关山万重,想要再见何其困难?
但圣旨已下,自己再不愿意也不敢抗旨不尊。他回家的路上,心里将童贯、宿元景、陈宗善、蔡京等人反反复复骂了不下十遍,犹自不解恨。
事情重大,三部刑捕衙差于两日后启程北上,高槛命扈成、来福、旺财护送扈三娘母子三人,带着皇帝所赐的五十名侍女和曲老头、燕儿一起随后北上。为了安全,又让高俅自高府调家将两名,府兵一百,护送至蓟州,自有人接应。
自己则随着衙差,执了圣旨、缉捕公文,与一位叫孙望远的刑部侍郎一起,快马前去顺州。
石秀、时迁、白胜、萧让等人则在当夜便轻骑出了京城,往飞速前往顺州,按照高槛示意,将消息带回,并命卢俊义、花荣等人将童贯限制住,免得他们闻风而逃。
童贯虽然身在顺州,但他定然有眼线在京城。他虽阉人,却也是认了几个干儿子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会有人前往顺州给他报信。
出了京城,石秀与时迁等人便分道扬镳,时迁等人继续北上,而石秀则与潜伏在京城外的燕青等数名身手好的兄弟接头,他们的任务是截杀前去给童贯通风报信之人。
这一切的安排都是高槛做出,他们只管执校对于他们来,暗杀几个送信的人自然易如反掌的。
顺州军营。
童贯逐渐找到了自己身为定北元帅的感觉。自从他写下向朝廷索要二十万两饷银的奏折后,卢俊义括史可郎都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见面也不再是爱理不理,而是规规矩矩的参拜。
唯一让他不痛快的是,军营中的训练,一直是史可郎了算。他曾经想要过问,史可郎对此拒不接受。他这是军营早就制定好的作训大纲,所有训练都得遵照大纲执校
童贯听得莫名其妙,军队训练还有什么作训大纲?自己统兵几十年,也不曾听过,看来这蓟州军的确有许多与众不同之处。
他倒也不勉强,虽然心中不快,在脸上丝毫不表露出来。自己要想在蓟州军中扎根,就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首先就得学会忍。
然而,他并没有等来朝廷再次拨来的二十万两饷银,却等来了三部刑捕衙差共两百六十名。
刑部侍郎孙望远他倒是认识,甚至可以是十分熟悉。刑部尚书虽是蔡京一党,但与他童贯也十分熟悉,几名侍郎自然也与他关系非同一般。
他见到孙望远时,觉得十分意外,刑部侍郎不远千里,亲自带着两百余名刑部衙差前来顺州,看来顺州出了朝廷要犯。
尤其是看到高槛与之同行,童贯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童元帅别来无恙?”孙望远止住身后的衙差,策马来到童贯面前,斯条慢理的道。
身边的洛一鸣喝道:“你乃何人,见了我家元帅为何不下马?”
孙望远倒也听话,翻身下马,神情淡然的看向洛一鸣,问道:“你又是何人?”
洛一鸣道:“我乃童元帅帐下偏将洛一鸣。”
孙望远将目光移开,落在石威身上,又问道:“这位想必也是童元帅帐下大将吧?”
石威挺胸道:“本将石威。”
童贯见孙望远神情淡然,与以前见到自己是的恭敬之态完全判若两人,脸色微沉,问道:“孙侍郎,不远千里来到顺州,可是顺州出了要案?”
孙望远答道:“有人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