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善嘴中虽然附和童贯之言,心中则在想道:“童贯与我这一番道理,无非是想中伤高家父子与宿元景。他得罪了高家父子,最终落得如此下场,难道还想将我也拉下水,陪他丢官降职不成?”
他虽然是昏庸无能之辈,但也并非不懂得权衡利弊。如今朝堂之上,就算是当朝太师蔡京,对高家父子也得礼让三分,若不是高家父子将童贯挤走,自己怎么可能入主殿帅府?
童贯见他附和自己,再次道:“陈太尉,此去顺州可要心呐。哪里毕竟是叛军盘踞之地,他们既然反叛,肯定是对朝廷不满的,如今你代表朝廷前去,若是……”
陈宗善本就对此行心中惴惴,闻言心中又是一阵寒意,道:“多谢童太尉提醒,我……我一定加倍心。”
童贯道:“今日便在蓟州歇息一日,明日再走如何?”
陈宗善赶紧起身道:“圣命在身,不敢耽搁。我……只是顺道前来看看太尉,知道太尉一切安好,自然也该早些北上了。”
童贯道:“既是圣命在身,老夫不便强留,祝陈太尉一路顺风。”
陈宗善辞别童贯,在蓟州府取了关印,北上顺州而去。
一路之上,他反复思索童贯所言,深知童贯所言,无非是想离间他与高家父子及宿元景之间的关系。看来他虽身在蓟州,却是心在朝堂,还在幻想着有朝一日重返庙堂,重拾昔日荣耀。
想明白这一点,他不禁冷笑:“真当我傻呢,孰轻孰重,我若拿捏不准,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童贯话中暗指蓟州军叛乱是受高槛指使,他是不愿意相信的。彼此相距千里,高槛莫非有通之能,能指挥千里之外的军队?
出了宋国边境,很快来到神牛寨。驻守神牛寨的是周通、李忠二人,留守兵马两千,但自从蓟州军打下燕云十六州后,实行新政,神牛寨的汉人纷纷应召入伍,军队很快扩编到三千余人。
前去顺州,神牛寨是第一座关卡,也是必经之路。
陈宗善一行来到关城前,见城门洞开,门口站着八名守卫,但对出入城门的人们并不盘查。
他们的车马队来到城门前,却是引起了这几名城门守卫的注意,一名队长模样的城门官上前示意让他们停住,上前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去往哪里?”
一名虞侯上前道:“这是我朝殿帅府陈太尉,前去顺州遏见你们的元帅,还不把路让开?”
那名城门官并没有感到吃惊,上下打量着陈宗善,道:“不对啊,我记得大宋的殿帅府太尉是高太尉,什么时候又跑出个陈太尉来了?”
那名虞侯道:“这事岂能有假?还不让开,若是误了行程,你可担待得起?”
城门官往后退了一步,道:“急什么?谁知你们是不是契丹探子?”
那名虞侯大怒,喝道:“胡袄,陈太尉……”
陈宗善赶紧制止他下去,随即对随从道:“给这位将军验下关文。”
随从取出关文,那名军官接过去左看右看、横看竖看,然后道:“这玩意认识我,我可不认识他。”
随即偏头对一名守卫道:“速去报李将军,就大宋殿帅府陈太尉在此,请李将军前来验明正身。”
那名守卫拔腿便往城内跑道:“各位稍候,待李将军前来自见分晓。”
那名虞侯气得脸色都变了,验明正身?这是要就地正法了?正待发作,陈宗善举手制止,轻声道:“如今是在他蓉盘上,凡事都要克制。”
不多时,李忠打马前来,在陈宗善面前勒住战马,低头看向他们,问道:“哪位是陈太尉?”
陈宗善上前一步,道:“我便是。”
城门官将关文递给李忠,李忠粗略看了一眼,又看向陈宗善,道:“果然是陈太尉,怠慢了。”
随即将关文退还,让开一边,道:“不知陈太尉想要见何人?”
陈宗善问道:“如今蓟州军是何人为主帅?”
李忠道:“军中事务,皆由几位主帅共同商议决定,行军打仗,便是以卢元帅、关元帅为主。”
陈宗善道:“我便求见卢元帅。”
李忠道:“也罢,为了陈太尉路上方便,我派人护送前去,免得再被关卡拦住。”
陈宗善喜道:“如此……就多谢李将军了。”
李忠派了两名牙将随行,一路快马加鞭,不几日便到得顺州府。
这一路有他们两名牙将的护送,自然顺畅许多。陈宗善一路仔细观察,见所到之处,果真是立着大宋旗号。城里城外百姓,安居乐业,丝毫不像是刚刚历经战火。
他不禁暗暗惊诧,也暗暗佩服,看来蓟州军不仅作战能力强,治理地方也颇有些手段。
来到顺州,牙将将他们安排在驿馆,然后前去军营向卢俊义、关胜等人禀报。
顺州府军营设在顺州以北,城内驻扎军队一万,加上女军,后勤保障部队,器械司、兵器司等部门,加起来有近三万之众。为了保证顺州安全,城外驻扎精兵三万,拱卫顺州。
顺州知府是原顺州同知,叫鲁明。只因原顺州知府是契丹人,在破城之后便被斩首示众,鲁明被提拔成知府,领一府之事。
鲁明原是汉人,被辽国简拔成同知,协助管理顺州之事。如今宋军打了进来,收复了顺州,对他不计前嫌,反而委以重任,无不感激涕零,凡事尽心尽力,所有事情都按照朱武、花荣的要求处理得井井有条。
此时,鲁明正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