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两个月来,群臣对蓟州军打下了燕云十六州一事争论不休。
徽宗也对此事表示关注起来,他扫视着议论纷纷的群臣,问道:“众位卿家,大家对燕云十六州目前的局势怎么看?”
宿元景道:“圣上,当初蓟州军不愿意接受改编,举军北上,被我朝视为叛军。如今他们在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深入辽国,不足一年便打下了燕云十六州。据臣所知,蓟州军每下一城,都是打着大宋的旗号,如此行为,实在不符合叛军之道。”
陈宗善问道:“宿大人,你蓟州军不符合叛军之道,那么他们攻下城池,可曾要求我朝派遣官员前去接管?”
宿元景道:“难道他们以大宋旗号行事,还不能明问题吗?”
陈宗善道:“叛军深入辽国境内,孤军作战,自然会害怕遭到辽军的全面剿杀!他们之所以主动打出大宋旗号,无非是混淆视听,让辽国误以为他们是我朝之兵,以达到虚张声势之效果。”
一旁听着的高槛不禁笑道:“虚张声势?倒也是个好办法,只是这辽国什么时候怕过虚张声势了?”
陈宗善见高槛话,他心中一凛,倒是不敢辩驳。
蔡京道:“如今蓟州军打下了燕云十六州,并牢牢掌控在他们手上。若宿大人、高大人所言不差,蓟州军果真是在为大宋收复江山,那么以前可能的确是我们对蓟州军有误解。臣以为,我朝应派遣使者前往,试探一下虚实。他们若是真要反我大宋,我朝也需做好应对准备。若是果然为我朝收复燕云十六州,也应该派人前去接管,并犒赏三军,以示恩。”
高槛不由在心里暗笑:“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捡现成便夜是不落后,现在想起要以示恩了……”
不过他倒不会反对,因为这也是他计划内容之一。自己不想反,那么就得和宋朝谈牛只要愿意谈,以大宋君臣的尿性,他完全有把握达到自己的目的。
徽宗果然动容,立即问道:“依太师之见,该遣何人前往?”
蔡京看向陈宗善,道:“臣举荐陈太尉。”
陈宗善吓了一跳,脱口道:“臣……恐怕有辱使命……”
徽宗则点头道:“陈太尉,你乃朝廷重臣,朕之倚仗,如今北境纷乱,是你为朕分忧之时了。我看就依太师所奏,辛苦陈太尉走一趟吧。”
陈宗善如芒在背,但金口已开,自己怎敢抗旨?只得硬着头皮唱喏道:“臣遵旨。”
稍稍沉默,徽宗道:“数月前耶律得重所押解之岁贡,在刚出国境,便被人劫了。据辽国送来的国书所言,劫掠岁贡者便是叛军中的将领。此事引起辽国极为不满,接连送来两封国书,问我朝讨要法,并要求我朝将被劫掠的岁贡夺回。我朝一直没有回复,前日又送来国书,催问此事。各位卿家,此事当如何解决?”
宿元景听完,有些微怒的道:“辽国如此要求,实在欺人太甚!押送岁贡者乃是耶律得重,并在边境线办好了交接,最终被劫,是他们保护不力,却来指责我朝,真是岂有此理!”
高槛道:“辽国如此行为,实在是无理取闹。如今辽国南北受敌,自身难保,居然还在想着敲诈我朝,岂不可笑?”
宿元景道:“对,现在辽国两线作战,两线都是节节败退,辽帝已经做好西逃的准备,却还妄想敲诈我朝,实在可恨。”
高俅道:“辽国已经今非昔比,两线作战,损耗巨大。他们之所以如此荒唐,无非是钱粮吃紧。此事也明辽国已经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了。臣以为,如此无理要求,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高俅身后一班大臣纷纷俯身唱喏道:“臣附议。”
高槛道:“圣上既然要陈太尉前往燕云十六州与蓟州军谈判,那么就不必再将辽国放在心上。国与国之间,没有永久的和平,只有永远的利益。如今辽国已经势穷,依臣之见,自此时起,便可毁了‘檀渊之盟’,停止对辽国的岁贡。”
“毁盟约,停止岁贡?”
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殿内一阵骚动,不少人连连摇头。
“这……这太草率了吧?如此一来,辽宋两国必起刀兵,北境从此不得安宁啊……”
“此事必须慎重,没赢檀渊之盟’,哪有这百余年的和平,毁就毁,势必将大宋重新引入一场战火之汁…”
“对啊,蓟州军的意图还不清楚,若是到时投了辽国,那……那毁约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几十名大臣在商议之后,齐齐唱喏道:“毁约之事不可轻率,请圣上三思。”
徽宗将目光投向蔡京、杨戬等人,问道:“你们如何认为?”
蔡京道:“臣也以为,毁约一事不可草率。待陈太尉前往蓟州军探听虚实返回后,再做决断也不迟。”
徽宗点头道:“便依太师之言。”
散朝之后,高槛不禁暗暗奇怪,此次去与蓟州军谈判,为何不派他高槛去,却要让胆怕死的陈宗善去?看来,蔡京对自己还在怀疑,怕自己前去与蓟州军串通一气……
不过他是不打算去的,真要派他去,反而不好办了。他若去了,回来不管怎么都交不了差。毕竟他曾经是蓟州军的统领,他回来蓟州军是为大宋而战,蔡京、杨戬等人未必会信。
若蓟州军果真反了,自己又如何能平安回来?
在朝堂上他看到陈宗善那害怕的样子,不由暗自好笑。当初他还怕宿元景会抢着去,以往这样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