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槛差点给自己一嘴巴:这张破嘴,早晚会祸从口出!还说旺财嘴臭,自己不一样也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
心中忐忑,目光便也变得闪烁起来。他悄然看向一脸惊疑的妇人,见她并未动怒,只是显得有些吃惊罢了。
只见她轻轻一摆手,亭中所有丫鬟齐齐一福,纷纷退出红亭,连兰儿也告退而去。
瞬间,亭中便只剩下他与妇人两人。
只见妇人一声轻叹,缓缓在一只绣墩上坐下,语含幽怨的说道:“巡察使将我当成梁府夫人了吧?”
高槛再次一愣,问道:“难道娘子不是?”
妇人轻轻摇头,说道:“夫人可是当朝蔡太师的女儿,相公前程全然仰仗其岳丈大人,他如何敢让她搬出梁府,住到别院?”
高槛心中越发的疑惑,他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借梁世杰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将蔡太师的女儿赶出去住别院。可这么说来,眼前之人不是夫人,便是梁世杰的小妾了?
在大宋,侍妾地位极低,有甚者,男人之间互相将侍妾当做礼物赠送,一点也不稀奇。
但这样就更不合逻辑了,梁世杰敢纳妾?那就是借了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了。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梁世杰还曾经纳有小妾。
“能请问娘子尊姓芳名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瓶儿。”
高槛愕然,猛然一晃脑袋,感觉自己脑袋里没有“咣当”直响,确定没有进水,这才说道:“娘子是说……你叫李瓶儿?”
李瓶儿诧异的转身看向高槛,说道:“巡察可是觉得哪里奇怪?”
高槛懵了:姥姥的,老子究竟是穿越进了水浒世界,还是进了兰陵笑笑生的《金p梅》世界?怎么还整出个李瓶儿来了?
不过这个李瓶儿……我喜欢。
这本书他倒是没少看,而且是未删减版的……算得上是他漫漫长夜的精神粮食了。
这样就说得通了,《金p梅》中的确写到,李瓶儿三易其嫁,四个老公。其中第一任老公便是梁中书。只是这梁中书的老婆蔡氏仗着娘家实力,专横跋扈,如何容得了梁中书另宠他人?
凡是与梁中书眉来眼去的婢女全都被她活活折磨致死,然后埋在后花园中。李瓶儿本是出身大名府的一般人家,只因在出生之时,有人提了一对花瓶前来道贺,便取名李瓶儿,长大成人后,在花季年华便经人撮合嫁给了梁中书为妾。
梁中书家中有一只母老虎,他虽然确实喜爱李瓶儿,却也只能将她立为妾室,甚至不许住进梁府,而是与养娘住在一处别院。
好在她年轻貌美,梁中书对他十分钟爱,并不短她吃穿用度,有了稀奇玩意,只要能瞒住蔡氏,便会悄悄给她送去。为此蔡氏经常醋性大发,扬言要将她扫地出门,梁中书此后更是不敢轻易前往她的住处过夜,这个老公也就成了有名无分。
这李瓶儿在兰陵笑笑生的笔下可是一个尤物,一生嫁了四个男人,四个男人都把她当成宝物,而且一个比一个更加宠爱她。由此可见她的天生丽质、绝代风华并非吹出来的。
高槛愣了好大一会神,这才神情恍惚的说道:“没……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见得娘子,惊为天人,小人有些语无伦次罢了。”
李瓶儿轻声一笑,说道:“去年诗会,扫兴而归,今年诗会本也以为与去年一般,八大才子终归是徒有虚名,原本失望之至。不想高巡察两首佳作,让我眼前一亮,如同拨云见日。“
稍稍停顿,又问道:”你看今日春色,可是赏心悦目?”
高槛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见河岸垂柳依依、桃花灼灼,红衣、绿衣似蝴蝶翩翩,几名青涩少女在青草地上飞奔,天上风筝摇曳,与地上人儿遥相呼应。远山含黛,绿水含情,果真是一片惬意的无边春色图。
“果真是春色无边。”
高槛说这句话时,眼角余光依然飘向李瓶儿,真正是一秒钟也不愿意移开。他嘴中的“春色无边”配合他心中的迤逦风光,当真是让他心旷神怡。
若说梁小玉美,那是小姑娘的青春靓丽之美,李瓶儿之美,则是一种困锁深闺,隐含幽怨的风韵之美,真要说起来,后者更动人心。
至少现在高槛的心是完全动了的,若果真能与她春风一度,岂不一生不忘?
心中猥琐想法,嘴中还是不敢轻易乱言,毕竟外面还站着一群丫鬟,虽然隔着一层薄纱,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尽收眼底。
李瓶儿并没有察觉他语气之中的异常,而是说道:“今日能遇见高巡察,实在是有幸。年年春色年年同,不知明年可否还能遇见像巡察这般有真文采之人。所以妾身斗胆,请巡察就眼前景色,再赋诗一首,以作纪念,如何?”
高槛这才将目光移向古琴前的那一张白纸上,那张纸上正是李瓶儿亲自书写的《木兰花令》,他只看了一眼,立即被那一行行清丽娟秀的字迹所吸引,上前拿起那张纸,说道:“这首《木兰花令》是娘子撰抄的吗?”
李瓶儿道:“让巡察见笑了。”
“好字,好字!想不到娘子笔墨功夫如此了得,比起我那猫抓狗跳之字可是强了千百倍了。”
高槛老脸微红,想起自己写的“蝌蚪文”,与眼前的这一行行娟秀的字迹比起来,简直就是对华夏文字的一种侮辱。
“若是入得了巡察之眼,便送与巡察留作纪念罢。”
李瓶儿淡然一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