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再次见到高槛,激动得又要跪下来,燕儿在一侧赶紧将她扶住。
一名丫鬟赶紧搬来椅子给高槛坐下,老妪却始终战战兢兢,不敢再坐。高槛对她有些好奇,一个普通百姓胆敢不顾一切跑来他的婚礼上找他,不知是什么事情让她有这么大的胆量。
开始不顾一切的想见他,见到他后又生出退意。那种欲言又止的悲凉,让他更加觉得好奇。
虽然今并不是一个适合管闲事的日子,但他决定还是听听,这位老妪究竟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
“现在可以了,你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中露出畏怯、希望、悲凉等各种神情混合在一起的复杂眼神,看着高槛,道:“大人,你能救救我的孙女吗?”
高槛道:“你先别激动,慢慢,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孙女怎么了?”
老妪道:“老身……是九宫县洪村人,家中本还有一个老伴,一个孙女,我们一家三口相依为命……”
随即,她详细的出了一段往事。
原来,她与她的老伴洪老头,还有一个孙女一直生活在洪家村,三人相依为命,虽然过得艰苦,但洪老头会打鱼,每日带着孙女去打鱼,倒也能生活下去。可有一,九宫县的一位叫贾达的员外爷前来洪家村收地租,恰巧遇见了准备去打鱼的爷孙俩。
贾达当即就被他们的孙女吸引住,上前调戏,被老头拼死护住。村里人围了过来,贾达怕引起公愤,才罢手离去。
次日,这贾达居然备了绢帛、三牲为聘礼,吹吹打打送到洪老头家,三日后便来娶洪家孙女过门。老头将聘礼丢了出去,但这些送礼的撂下几句狠话便扬长而去。
三日后,贾达果真骑着高头大马,命人抬着花轿,吹吹打打进了洪家村。
这贾达已经五十出头,家有七房妻妾。仗着家中财势在九宫县横行霸道,欺行霸盛强收保护费,甚至是强抢民女,九宫县的百姓给他取了一个外号桨贾阎王”。
百姓们对他的恶行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与九宫县的知县童翔关系非同一般。白了,这贾达就是童翔在九宫县养的一条狗,专门为他敛财的。
洪老头自然不甘愿自己的孙女就此跳进火坑,拼死反抗,但最终被贾达的随从失手推倒,撞在路边的石碾上,当场毙命。这贾达居然不管人命,依然强行将他们的孙女抢走,塞进花轿,吹吹打打抬回县城去了。
老妪气急,一人跑去九宫县敲响鸣冤鼓,但她那里知道,这九宫县的知县本就与贾达是穿着连裆裤的?这一状不但没告下,反被童翔指为疯子,给乱棍打出。
她依稀记得自己孙女被抓走的时候,喊了一句:“蓟州兵马司统制高大人能救我……”
当时她并未在意,而且这句话也引得贾达等饶哄堂大笑。
这不是痴人梦吗?一个村姑,居然蓟州兵马司统制能救她,这肯定是吓傻了。
老妪挨了几棍,被好心的百姓救下,给她买了些伤药。她在九宫县呆了两,思来想去不甘心,想起孙女被抓去时的那句话,便决定前来蓟州寻找孙女所的能救她的蓟州兵马司统制。
九宫县到蓟州城并不远,她一路要饭到来,由于身上有伤,且年迈腿脚不便,这几十里路足足走了十来。
高槛听完,心中愤怒。但同时也感到诧异,这老妪的孙女为什么会出那句话?她怎么知道自己能救她?莫非她认识我?
但他很快摇头,自己在这个世界,所认识的几乎都在蓟州城了,至于年轻的姑娘,那就更加不可能。
但老妪所肯定是真话,要不她也不会如此不顾一切跑来蓟州找他高槛。
他听完以后,诧异问道:“你的孙女被人抢走,那么你的儿子呢?”
老妪神情一黯,道:“我们的儿子早些年在蓟州从了军,一次与辽国人打仗,战死了……儿媳妇随后改嫁……我这孙女,其实也不是我们的亲孙女……我们的儿子并没有给我们留下一儿半女……”
高槛心中一酸,原来他们的儿子还是蓟州军的先烈,而且他们的孙女还不是他们的真正后人。
老妪神情有些激动,平静片刻才道:“我这孙女,是我家老伴在两年前打鱼时,在河中捡回来的。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老伴将她带回家中,求爹爹告奶奶请来一个郎中,将她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后来才知道,这姑娘是因为遭了歹人,被逼得跳了河,本想就此了结性命,不想却被我老伴救了下来。姑娘好转后,知道我们俩老口没有了后人,家中就只有我们两个,便坚持留了下来,与我们相依为命。我们见她乖巧,便认了她做孙女……”
高槛听到这里,心中更加压抑。他问道:“你孙女如何知道让你来蓟州找我?”
老妪摇头道:“老身也不知道。她留下后,我们也问过她的身世。她她本就是孤儿,飘零江湖,被一位老者收养。如今已经失散,老者与几位姐妹也不知去向,地茫茫,江湖险恶,想要去寻他们,谈何容易?不如留下,慢慢再打听他们的消息,一切只能听由命了。”
听到这里,燕儿已经双眼泪水潸然,道:“我也有一位姐姐失散了,我们一直在找她,可是一直没有找到……”
听到燕儿这句话,高槛心中一动,问道:“老夫饶孙女叫什么名字?”
老妪道:“她……她叫琴儿,我们曾想给她改名字,但她不愿意……”
高槛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