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宋江等人被带到。
进入忠义堂,宋江看向前面,以前是晁盖的座椅,现在坐着的是高槛,在高槛身边坐着朱武。
他大步上前,抱拳躬身施礼道:“罪民宋江拜见高元帅!”
他这一举措,让所有忠义堂中的人愕然。
吴用稍稍犹疑,也上前参拜。
晁盖、林冲、刘唐、阮氏三雄眼中齐齐露出鄙夷之色。这两人,在当初御前太尉陈宗善前来梁山招安之时,宋江、吴用二人也将朝廷来使奉为上宾。言辞举止之间,对他们都是曲意逢迎。
这还罢了,在高俅攻打梁山不成,反被浪里白条张顺所捉。押上梁山,众兄弟只言要剐了高俅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但宋江、吴用则杀猪宰羊,前去拜见高俅,出自己并不想反叛朝廷,请太尉体察,并请高俅朝堂好话,赦免梁山众人之罪。
这件事当初在梁山争议颇大,特别是以林冲、晁盖为首的反对招安的一些人,更加反福就连他的忠实爪牙李逵也表示出了反对意见。
梁山众人背负反叛朝廷的罪名,如今梁山被破,众头领不是被杀就是被抓,跑掉的寥寥无几。被抓之人,既然已经被定性为反贼,已经断无生理。
更何况,这高槛是高俅的儿子,当初高俅被抓,是他老高家的奇耻大辱,他岂能轻易放过梁山的头领?
所以就算宋江再怎么曲意逢迎,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这些草莽英雄,平日里的确将生死看得平淡。自己既然落草为寇,便早想到了会有今。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怕死的软骨头,比如董平。
现在看来,宋江、吴用也成了他们心中的软骨头。
在拜见高槛后,宋江居然一拉身边的李逵,沉声喝道:“你这浑人,还不拜见元帅?”
李逵心不甘情不愿的匆匆一揖,嘴中却是半个字也不吐出来。
高槛看向晁盖,道:“王,你我又见面了!”
晁盖上次被捉,虽然是被李逵等人救出来的,但他心中清楚,若不是蓟州军有意放水,就凭梁山上的人马,怎么可能救他出去?
而且,在被救之前,高槛也曾过,亮即放他回水寨,显然高槛并不想杀他。
他不理解高槛为什么要放他,但无论怎么这都是恩情。见高槛问及,不得不道:“高元帅所统制的蓟州军果真厉害,我既然再次成为阶下囚,便任由高元帅处置。”
高槛笑道:“我若要杀你,何须等到今日?我敬王是条汉子,不忍加害。可惜,在王身边,却有人恨不得取了王性命。”
晁盖自然明白高槛话中所指,他淡然道:“如今梁山被破,就算有人想要害我,也是与我一般下场,此事再要追究也没有意义了。”
花荣突然道:“王为何要与奸佞人一般下场?”
晁盖断然道:“我与众兄弟歃血为盟,自当同生共死。如今我们既然同时落入官军之手,便正好圆帘初誓约。”
花荣道:“王好不糊涂!王是堂堂汉子,顶立地的英雄,若是与真好汉同生共死,那是适得其所。若是与奸佞人称兄道弟,共赴黄泉,没的污了王英名!”
花荣的一番话,得句句在理,晁盖听得微微一动,正在思忖该怎么回答,刘唐已经忍不住道:“哥哥,花将军所言在理!兄弟我早就憋不住这口鸟气了!你把他们当兄弟,可他们却在你背后放冷箭,恨不得取你性命!若不是花将军出手相救,哥哥早已经含冤九泉!如今梁山寨破,哥哥纵然要死,也要将这件事论明白了,方能死得瞑目!”
阮五也道:“哥哥,我们兄弟七人聚义,本想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不想来到梁山,却受人排挤!这还罢了,在曽头市被人毒箭暗杀,差点要了哥哥性命,这件事众兄弟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晁盖一声轻叹,道:“事已至此,还他做什么?”
一直忍住没有话的林冲道:“几位兄弟,我与王前日还在讨论此事,施放暗箭之人,与各位兄弟所想一致。如此人,我本想一枪杀了,但哥哥唯恐影响兄弟团结,不让我出来。”
刘唐突然一个箭步,一把揪住欧鹏衣领拖到晁盖面前,道:“是不是这厮放的暗箭?”
欧鹏一直在一旁听着,他心中早就明白,当初的事情已经败露。这件事当然不是他欧鹏单独敢做出来的,若不是宋江、吴用的指使,便是给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暗杀晁盖。
刘唐一把将他揪住,他吃了一吓,立即偏头看向宋江。他却忘记了,现在不管是自己还是宋江,都是阶下囚。宋江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何还能保护他?
晁盖见刘唐将欧鹏揪出,知道此事就算自己不追究,也不可能了。而且高槛、花荣一直在拿这件事话,显然就是要将此事大白于下。
花荣道:“当初在黑夜中我射飞了暗杀王的毒箭,而栾将军射中了那饶左臂,各位只管查验他手臂上的伤疤,我蓟州军的羽箭与一般羽箭不同,一看便知。”
这个伤疤不用查验,梁山上的人也都知晓。但让花荣出来就不一样了,他的伤疤居然被蓟州军的人知晓,花荣之言,自然并非虚妄。
晁盖道:“不用查验了,花将军所言……千真万确。”
欧鹏脸色一变,浑身一软,脸上沁出几颗黄豆大的冷汗。
高槛道:“这人在梁山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吧?他与王有不共戴之仇?”
阮二道:“王哥哥待人一向宽仁,如何会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