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年间,重文轻武,天下之人,无不以习文为荣。在两宋时期,出现过不少佳作,颂唱钱库,也成就了不少真正的才子。
但民间未免有人东施效颦,只要能作得几首诗词,便以才子自居。
这大名八大才子,恐怕便是这种自命fēng_liú、徒有虚名之人,在此互相吹嘘罢了。
高槛本就不喜欢读书,要不也不会去武校,对这些文人雅士,自然不怎么感冒。只是听到那人的声音,竟然如此熟悉,正是自己的冤家对头王守中。
他眉头一蹙,便要离去,只听得里面有人说道:“衙内出身名门,饱读诗书,定然也是才高八斗,我等只能高山仰止。”
“对,若不是衙内不屑虚名,大名八大才子该要更名为九大才子了。”
“若是九大才子,衙内当之无愧便是九大才子之首!”
里面一片阿谀奉承之声,高槛听得直蹙眉。
正要转身离去,旺财却“呸”的一声,说道:“什么狗屁才子,做的诗词只怕还不如我们衙内放的一个屁!”
高槛愣住:姥姥的,老子放的屁都这么文艺范吗?
但心中居然十分的受用,这旺财,有时候马屁还真是拍得挺舒服的。
不想旺财的话刚落音,一个声音传来:“哟呵!这是哪里来的野蛮无知之人,居然敢这样蔑视大名八大才子?”
高槛抬眼看去,见是王守中身边的狗腿子黑豆,正贼眉鼠眼的从翠竹丛后钻出。
旺财见是黑豆,压根不放在眼里,得意的说道:“什么八大才子?我看是自吹自擂的八大庸才吧?”
高槛心里“咯咚”一下,你这小子是想给我惹事吗?按照平时,自己的一扇子早就敲下去了,这次可不行,这次旺财是在给自己吹牛,当着外人的面不能弱了自己的志气。
果然,黑豆回头冲着八角亭中一声吆喝:“大家快出来看看,今儿可算是遇见狂人了,完全不把大名八大才子放在眼里啊!”
“谁呀?这么狂妄?”
“大名府还有这狂的人,我咋不知道呢?”
“我倒要瞧瞧,看是哪家名师教出的狂人……”
…………
八角亭中呜呜喳喳一阵乱叫,七八个人一涌而出,个个手中握着纸扇,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有,但都是清一水的灰白色书生服,头戴方巾,一个个红光满面,显得十分兴奋。
其中一人赫然就是王守中,他伸手将挡在自己前面的两人扒拉开,傲然的看向高槛,还没看清楚呢,就漫不经心的说道:“谁啊?敢在这里狂?“
一见是高槛,心里“咯咚”一声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平静下来,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高巡察,怎么?高巡察也会诗词?”
“他刚才说,八大才子做的诗词还不如他放的一个屁!”
黑豆立即指着高槛说道。只是原本是旺财说的话,现在变成了高槛说的了。
几人闻言,纷纷嗤之以鼻,说道:“这是什么话,有辱斯文!”
“这样的粗俗之人,真是让人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就在大家纷纷摇头,酸文酸句不停冒出,一致谴责高槛时,王守中眼珠子一转,说道:“呃,各位莫要小瞧人,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高巡察既然敢这么说,怕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各位不正是想听听新诗词,好互相切磋学习吗?这不正是好机会?何况,今日各位所做诗词,尚未有一首能入得了娘子之眼,或许高巡察一出手,便解了各位之围呢?”
听得王守中这么一说,其余人纷纷附和。
“衙内言之有理,我等以文会友,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位高巡察既然有如此口气,想必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我等当谦虚请教才是。”
“高巡察,请到采风亭中一坐,好让我等仰读佳作。”
几人让出一条道来,那神情当真是客客气气,好像真的见到了大文豪,想要请教一般。
高槛心中嘀咕:姥姥的,老子胸无点墨,你却让我和你们大名八大才子切磋,这不是故意让我出丑吗?要是切磋八大菜系,老子还知道一些……
这分明是王守中有意要让他当众出丑,目的就是为了泄愤。
看来自己这两天果然霉运缠身,出来春个游,踏个青都能碰到这冤家对头。
但自己当然不能示弱,这要是灰溜溜说自己压根就不会,然后转身走了,估计明天王守中就会将今天之事宣扬整个大名府,这要是让梁小玉知晓了,自己哪里还有脸面?
当即一咬牙,举步向前,说道:“各位既然如此盛意拳拳,高某便却之不恭了。”
来福、旺财被挡在了外面,王守中自然不会是自己一个人来,他的标配黑豆、四大金刚从来都是寸步不离的。
两人看着四大金刚,未免心中发怵,但想到高槛在亭中,自然不能退却半步。
好在杨志、史可郎见这边呜呜喳喳,然后高槛被王守中等人带进去了,便赶紧过来,问明情况后,站在八角亭外守候。
八角亭分两层,八大才子、王守中等人便在二楼斗诗词。高槛被他们拥上二楼,转头看去,正好看到那一座红色凉亭,一河春水。
亭中两名丫鬟,约莫十六七岁,衣着打扮与那处凉亭外站着的丫鬟一致。虽是丫鬟,但一看就是来自大户人家,衣着鲜丽,举止端庄。
一名丫鬟磨墨,一名丫鬟在整理几张写了诗词的宣纸,然后往河边凉亭中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