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群臣山呼万岁之后,徽宗问道:“高卿,高槛可是已经回到京城了?”
高俅出班答道:“禀圣上,犬子已经奉诏回京,现在候在宣德门外。”
徽宗道:“宣上殿来。”
殿前官拉长声调喊道:“宣蓟州兵马司统制高槛觐见!”
殿外宣诏使紧跟着唱了一声,殿门处又有人传唱,一声一声直到宣德门。
除了上朝的朝廷文武官员,外官没有皇上的宣诏是不许入宫的。听到宣诏声,高槛正了正衣服,大步向皇宫大殿走去。
文武百官微微偏头看向大殿门口,他们都在期待着这位曾经将京城搅得乌烟瘴气的花花太岁,想看看能让宿元景、童贯盛赞、徽宗认可的高衙内究竟是何等模样。
高槛在一位殿前侍卫的带领下大步来到大殿门前,殿前侍卫示意让他先等候,他进殿内禀报过后,殿前官才又喊了一声:“蓟州兵马司统制高槛觐见。”
他这才进入大殿,走得几步,跪伏地上磕头唱道:“微臣蓟州兵马司统制高槛磕见圣上!”
徽宗摆摆手道:“高卿平身。”
高槛站起,徽宗又道:“高卿上前回话,不必离我这么远。”
高槛一眼上前,与第二排大臣并立。
殿内所有大臣的眼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至于高衙内,他们几乎都是认识的,但现在看到的这个高衙内与他们记忆中的高衙内有着壤之别。甚至有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哪里是那个浑身冒油、肚子溜圆的高衙内?看其体型、精气神,倒真像是一员大将。
群臣正在狐疑,徽宗道:“高卿果真年轻有为!当初我在你家中了一句玩笑话,如今想来,是我看高卿之故。宿太尉、童太尉对你极力推崇,你是统兵之才。在你就任蓟州兵马司统制期间,力挫辽军,扬我国威,我应该好好嘉奖你。如今我大宋多事之秋,外患虽平,内忧又起。北有田虎、西有王庆、南有方腊,东有宋江,全都妖言惑众、蛊惑人心,鼓动地方百姓盲目追随,欲要祸乱下。其中宋江尤为势众,短短时间内攻城陷地,为我朝心腹之患。宿太尉、童太尉等一众卿家极力举荐让你领兵前去清剿,为我大宋去除顽疾,还我朗朗乾坤。还望高卿不要负我厚望。”
高槛唱喏道:“疥廯之患,何劳圣上如此忧心?臣愿领圣命,举王师平定叛乱,为圣上分忧。”
徽宗脸上现出一丝微笑,道:“好,看来众卿家的举荐果真没有错!”
随即他扫视一眼殿内群臣,道:“高卿听封!”
高槛赶紧跪下,徽宗肃声道:“封蓟州兵马司统制高槛为奉诏讨贼兵马大元帅,择日率我王师兵发水泊梁山,荡平匪患!”
群臣纷纷露出惊诧之色,一个州府的兵马司统制被破格简拔已经是不寻常,徽宗一句话便将他封为招讨大元帅,可见徽宗对梁山之患的重视,对高槛的信任。
高槛心中也是一愣:元帅?还兵马元帅?那是不是大宋的兵马任由我调动了?
这个问题他暂时无法明白,谢恩起身后,徽宗又道:“童卿,枢密院要全力配合高元帅,各地军队,包括京城禁军,只要高元帅讨贼需要,枢密院都要下令调动,不得有误。”
童贯心中一样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不动声色的出班应道:“臣遵旨。”
徽宗道:“高卿还有何要求?”
高槛道:“回禀圣上,此次招讨梁山匪患,臣不需要调动京城禁军。臣有两个请求,第一,上次被派去应援大名府的上将军关胜,调拨我账下听用;第二,请童太尉军令,自延安经略府种相公处调延安军一万,于大名府候命。”
徽宗有些意外的道:“一万延安军?高卿可知梁山多少人马?”
高槛淡然道:“梁山草寇多为乌合之众,岂是我堂堂王师之敌?延安军一万足矣,另外我蓟州军有三万余众,两军会合,定可荡平梁山!”
群臣一阵骚动,不少人轻轻摇头。甚至有人轻声道:“毕竟还年轻,不知高地厚!十路节度使十万大军都大败亏输,他居然……”
高俅也急出一身汗来,梁山的实力他是有切身感受的,高槛居然敢夸下如此海口,要用区区几万地方军队去清剿,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他焦急出班道:“圣上三思,梁山贼人势众,高槛不知其厉害,明显有轻敌之心。兵法云:骄兵必败。高槛兵马未动,便有骄奢之心,实在不宜委以重任。”
徽宗摆摆手,殿内立即安静下来。他沉思片刻肃然道:“高卿,军中禁军八十万,又不是无兵可用,高卿为何放着禁军不用,却要调用地方军队?”
高槛道:“圣上,禁军虽然蒙受圣恩,享受最好的装备、最高的军饷,但他们几乎是养尊处优,多年未曾上过战场,臣对他们的战斗力表示怀疑。而我蓟州军、延安军几乎每年都在和突厥人、西夏人打仗,他们的战斗力是经过战场考验的。所以臣坚持开始的两点要求,请圣上恩准。”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京城八十万精锐居然被高槛怀疑其战斗力,反而相信地方军队,岂不让他们觉得高槛当真不知高地厚?
徽宗尚在犹豫,童贯出班奏道:“圣上,高元帅既然有此豪言壮语,想必不会是信口开河!臣相信高元帅一定能旗开得胜、平定梁山。”
徽宗这才道:“好,就依高卿所奏。童卿,你即刻下令延安府,调一万延安军前去大名府候命。另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