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遭此惨败,是耶律宗雷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虽然曾经领教过宋国蓟州军的厉害,但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居然会被宋军大败之后,还如同丧家之犬被追到了神牛寨。
俞得成重伤,好在保住了命,徐威几次差点丢命,但最终只受了轻伤,只是惊吓得十分厉害。
张文道虽然被炸晕,也好在并未受太重的伤,只有两块铁屑被炸进了左手手臂之郑神牛寨配备有郎中,连夜为他治疗。
接近明之时,陆陆续续有被打散的辽兵回来。由于宋军就在离神牛寨不到五里的地方扎营,神牛寨守军不敢轻易放下吊门。开始只是三三两两的回来,在城寨之下喊门,但城寨上的守军一直不肯开门放人,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去请示耶律宗雷。
回来的兵士越来越多,很快在城寨们前的空旷之地聚集了一千余人,依然还有人在陆陆续续的赶回。
城墙上几百弓箭手扣弦以待,显得有些紧张。而逃回来的残兵败将,许多身上有伤,经过一夜的逃跑,早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此时聚集近两千人,但城楼上的守军依然没有开门的打算,这些残兵们开始躁动起来。
“怎么还不开门?老子在和宋军拼命,难道连家都不让回了吗?”
一名百夫墙上,大声喝问。
城墙上的城门校尉道:“你们究竟是在拼命还是在逃命?我们辽军几时被宋军打得如此狼狈过?”
那名百夫长叫陈卜,本是汉人,被辽军“打秋围”时抓来,只因全家被抓,他为了保住家人性命,不得已从了军。他自便是猎户出身,会些武艺,在军队中表现突出,破格被提拔成了百夫长。
陈卜听了那校尉之言,怒道:“你在家中安逸,岂知宋军厉害?”
校尉道:“分明是你等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一千多人顿时一阵骚动,纷纷骂道:“胡袄!少将军也是溃逃而回,难道少将军也是贪生怕死吗?”
“就是,二十八宿将都打不过宋军将领,凭什么我们贪生怕死?”
“开门,放我们进去!”
“没看到这么多人受伤了吗,再不开门,难道你们想让大家死在外面?”
城楼上校尉冷眼看着他们,大声道:“宋军就在你们身后不到五里,如果我打开城门,宋军乘虚而上,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若果你们不是因为怯战而临阵脱逃,我给你们一个证明的机会,现在你们就杀回去,将宋军杀退!”
“放屁,我们经过一日一夜的鏖战,哪里还有力气去拼命?宋军不是还有五里吗,难道他们会飞不成?”
一名年长的军士怒骂出声,立即引起群情激奋,又纷纷怒骂起来。
那校尉还待话,城楼上一名军士喊道:“少将军到。”
他赶紧转身看去,见是耶律宗雷在耶律智、徐威的陪同下,来到了城楼上。
城楼下的溃兵见到耶律宗雷,纷纷喊道:“少将军,请高抬贵手,放我们进去吧……”
陈卜缓缓跪倒磕了一个响头,仰头喊道:“少将军,请您开恩,我们实在无力再战,若不开城门,这两千将士唯有一死!”
耶律宗雷扫视着城楼下的近两千残兵,沉声道:“开门!”
城门校尉一惊,道:“少将军,宋军距此不足五里,若是他们……”
耶律宗雷道:“不是还有五里吗?一旦发现宋军前来,立即关门。另外命弓箭手做好准备,若是宋军来袭击,立即放箭!”
耶律智诧然道:“可我们的人还在下面,放箭……恐怕会有误伤!”
耶律宗雷道:“如果被宋军闯进了城寨,那又如何?”
耶律智心中一紧,不敢再出声。
随即城门校尉喊道:“弓箭手做好准备,如有敌情,立即放箭。”
城楼下一阵骚动,但马上听到他又拉长声调喊道:“开城门!”
八名军士扳动绞盘,吊桥缓缓放下。
耶律宗雷、耶律智、徐威等紧紧盯着远处。神牛寨往南三里都是开阔之处,除了稀疏的松树,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视线。
好在近两千人全部撤进神牛寨后,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仿似宋军已经撤离了一般。
但耶律宗雷清楚,宋军就藏身在五里左右的树林中,因为他当晚就派出几名哨探,用竹筐将他们从城墙上吊下去,每隔一个时辰变回来回报一次宋军的动静。
他想过要出城寨去袭击宋军,但看到人困马乏的军队,知道如果再去袭击,搞不好会吃大亏。宋军既然不撤退,显然是在打神牛寨的主意,他们没有动静,不定就是在等着辽军出神牛寨,然后好与之决战。
耶律宗雷的胆气因为这一战已经消磨了许多,就连脾气也变得收敛了不少。
这一场惨败,让他既恨又怕,他已经派人前去向自己的父亲求援,自己只要固守待援,他相信,就算宋军再厉害,凭那区区的几千人马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进的。
吊门缓缓升起,城门校尉松了一口气。
高槛早就接到消息,辽军残部正在聚集,但被阻在城楼下。鲁智深两次请战,要率人去将那两千残军给灭了。
高槛笑笑道:“鲁将军稍安勿躁,两千残军不足为患,且随他们去。”
鲁智深诧然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高槛道:“等到了巳时,你带一千人马去叫阵,一定要注意与城墙保持三百步的距离,不要被他们的弓箭手咬上。”
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