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宿元景、高槛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宿元景在蓟州调查的时候,耶律得重所率领的辽国使节团也到了京城。
耶律得重在朝堂上十分傲慢,指责大宋蓟州军屡次攻击其神牛寨守军,并斩杀其战将近十员。如此野蛮行径,已经严重的伤害了两国的友好感情。他奉辽国狼主之命前来,便是要向宋国讨要一个法。
语气之中隐含威胁之意,若是宋国不予以处理,则辽国会挥师南下,到时所造成的后果全部由宋国承担。
徽宗顿时头大,宋江叛乱愈演愈烈,大有星火燎原之势。如今辽国又兴师问罪,让他顿时感觉到了内忧外患的煎熬。
作为一个最会玩的皇帝,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情。赶紧按照最高的外交礼仪接待辽国使节团,并召集群臣讨论应对之策。
童贯主张将高槛免去蓟州兵马司统制一职,并交给辽国处理。高俅自然不会愿意,与之力争,宿太尉尚未返京,事情并未清楚,怎能轻易将高槛交给辽国?
两人在朝中各有势力,互相争执起来。其中有几人属于强硬派,对高槛在蓟州的行为十分支持。力谏不能轻易服软,如果辽国要开战,那便与之一战。如今金国已经建国,宋国可派人出使金国,联合其一起伐辽。
朝中各势力各执己见,争得不可开交。几争论下来,徽宗除了头大,根本拿不定主意。
接连两个晚上,高俅去皇宫求见徽宗,在其面前声泪俱下。一是表忠心,二是强调高槛平三山之乱的丰功伟绩,三是若将高槛交给辽国,自己则老无所依,落得凄凉下场等等。
徽宗本是多情之人,多情之人很容易感情用事。高俅在他还是王爷的时候便陪伴他,一直到他登上帝位,对他可以是忠心耿耿。所以他对高俅的哭诉动了恻隐之心,当即表态:绝不会有人动你高俅的儿子!
晚上心烦意乱,前去会见李师师时,起了这些烦心事。李师师便也劝慰:大宋之所以一直被外族欺负,就是因为缺少有血性之人。高统制既然如此有担当,官家就应该嘉奖,否则以后大宋有血性之人都会寒了心,真要战时,谁来保卫大宋平安?
徽宗心中袒护高俅,自然不愿意将高槛交给辽国。李师师的一席话,他也觉得有理。如今大宋内忧外患,需要的正是这样能统兵打仗的真正帅才。
于是在朝堂上,他否决了童贯的建议。但耶律得重如何肯答应,扬言若不严惩高槛,他便会兴兵攻打蓟州。
最终在蔡京的周旋下,宋国赔偿辽国白银五万两,绢五万匹,羊两千只,耶律得重才满意归去。
半月后,宿元景回到京城,将自己在蓟州所做的调查写成奏折,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建议高槛不但不能撤,反而要予以重用。
徽宗看了奏折,听了宿元景的奏报,心中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决策果真英明。
眼见秋残,蓟州一片宁静,蓟州军在稳定的发展壮大。
这一日,他正在军营中观看将士们操练,营门校尉一溜跑前来禀报道:“禀统制大人,军营外有一人求见大人,自称来自大名府,是大饶旧友。”
高槛问道:“大名府来的?可通报了姓名?”
校尉道:“他自称燕乙。”
高槛心中惊喜,道:“燕乙?快快请进来。”
校尉立即奔向营门,不多时,只见燕青在校尉的带领下,快步来到高槛面前。高槛尚未反应过来,只见燕青“扑通”跪下,趴下便磕头。
高槛诧然,上前将他扶起,见他脸上悲切,眼含焦虑,神情憔悴。原本衣着光鲜的他,身上的衣服也显得破烂不堪,仿似逃难的难民一般,显得十分落魄。
他不解的问道:“燕青兄弟,这……是怎么了?”
燕青嘴角抽动,半也不出一个字,眼中两行热泪溢出,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高统制,请你救救乙的主人……”
高槛心职咯噔”一下,道:“卢员外怎么了?”
燕青神情黯然,道:“在大名府时,高统制几次提醒乙,要提防李固那人。乙并未如何放在心上,谁知……谁知……”
也许是一路过于劳顿,心中又过于焦急,见到高槛一时松懈下来,一句话没有完便昏了过去。
校尉将其扶住,高槛喊道:“来人!”
附近几位将士立即前来,高槛道:“将这人抬到我府上,另命军中医官速去我府上。”
几人恭声答应一声,四人抬了燕青快步向统制府奔去,校尉则往军营中的医馆奔去。
回到统制府,高槛命他们将燕青送到客房躺好,不多时,医官赶到,给燕青仔细搭脉诊断后道:“大人别担心,这位壮士只是急火攻心,加上过于疲累,且又多日不曾进得食物,身体虚弱所以才会昏倒。待我给他施上几针,自会醒过来。请大人命厨娘准备一些鸡汤、米粥,待他醒来后吃上一些,休息一日便无大碍了。”
高槛立即让旺财前去准备,医官解去燕青身上衣服,十几支银针扎下去,不到片刻,果真醒了过来。
燕青睁开双眼,便四下观看,见到站在床边的高槛,立即便要爬起。高槛上前将他轻轻按住,道:“你先别动,医官你的身体太虚,需要好好休息。”
燕青道:“高统制,你让我坐起来,我……我……”
他显得有些焦急,一句话没完,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高槛道:“你别急,我扶你坐起来,有话慢慢。”
燕青靠床坐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