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曲竹韵突然来到统制府求见高槛。
自从组建了女军,只有燕儿还住在统制府,其他三名女子已经全部搬去了军营。一则是为了方便,二则也是为了避免闲言碎语。
曲竹韵一身戎装站在高槛面前,以前的怯弱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英气,与扈三娘神似的英气。整个人也显得不再那么孱弱,脸色红润、水灵清秀了许多。
这几个月来,曲竹韵就算回统制府,也是为了来看燕儿和曲三,极少直接找高槛。
“坐吧。”
高槛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
燕儿知道曲竹韵来了,便一直跟在身后,寸步不离。她的眼里,对这位二姐满满的羡慕与向往。她渴望着自己快点长大,也能穿上这一身戎装。
燕儿紧紧挨着曲竹韵坐下,如今的燕儿也今非昔比,她也一直在追随武松练习刀法,练得十分刻苦。脸上的苦菜色早已经褪去,显得水灵活泼。
高槛命兵器司给她打制了一对鸳鸯刀,她几乎是刀不离手,走哪儿都带着。
按她的话,她学会武艺以后就给高统制当护卫。
高槛当然只能当笑话听,孩子的话岂能当真?
“竹韵,你突然前来找我,肯定是有事的吧?是不是武将军欺负你了?如果是,我让燕儿去唤他前来,我来替你出气。”
“大人笑了,武将军好端赌欺负我作甚。只是,我们女军统领三娘今日却被人欺负了,大人打算怎么给她出气?”
高槛一愣,道:“三娘被人欺负?你……是不是错了,在蓟州还有人敢欺负她吗?”
“换做别人那是自然不敢,可在蓟州,偏就有一人敢。”
“是谁?”
燕儿脱口而出:“还能是谁,一定是大人欺负了三娘呗……”
高槛一愣,继而道:“你年纪知道什么?我今一直在府中不曾出去,如何欺负她了?”
曲竹韵点头道:“燕儿没有错,还真就是大人。”
高槛心中已经猜到是什么事,这扈成,难道将自己与扈三娘的婚事满世界咋呼去了?可这又怎么成了欺负她了?
高槛道:“你看,我如何欺负她了?”
曲竹韵道:“三娘对大人情有独钟,这我们都清楚。大人对三娘也不是无意,可大人心中分明还另有他人,却将三娘置于何地?三娘巾帼英雄,女中豪杰,难道……大人想让她给你当妾?”
高槛诧然道:“谁要让她给我当妾了?在我高槛这里,只有妻,没有妾。”
曲竹韵不解问道:“只有妻,没有妾?”
高槛道:“就是一视同仁,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曲竹韵恍然道:“我懂了,就是就算梁玉与三娘一起嫁进来,两人同是妻,没有上下之分。”
高槛点头道:“对了,就是这样。”
燕儿突然插口道:“那我也要当妻,不当妾。”
高槛、曲竹韵诧然看向燕儿,见她一双明亮无邪的大眼睛正满怀期盼的看着高槛,两人相视一笑,高槛道:“你这脑袋想什么呢?”
燕儿道:“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只能为妻,不能为妾。”
曲竹韵瞪眼看着燕儿,在她脑袋上一戳,道:“人鬼大,你知道什么是妻,什么是妾?”
高槛笑道:“童言无忌,岂能当真?”
曲竹韵正待起身告辞,高槛道:“竹韵,你先不要管我的事,我且问你,你与武将军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曲竹韵脸上一热,娇羞道:“谁我要与他完婚了,他……他都没有提过……”
高槛笑道:“武将军现在没有亲人,孓然一身,我就是他的兄弟。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统统省了。我给你们做主了,中秋佳节将至,便将婚期定在中秋节,三军同庆,共同为你们举办婚礼。”
曲竹韵问道:“婚礼?”
高槛道:“就是给你们完婚的意思。”
高槛嘴中经常迸出一些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新名词,蓟州军的所有将士已经习以为常。这些新名词虽然不是很难懂,但每每听到,总会有些怪异的感觉。
曲竹韵道:“本是来大人与三娘之事,怎么又扯我头上了?”
高槛笑道:“难道你不愿意?”
曲竹韵垂首道:“自然……自然不是。”
高槛道:“那便定下了,明日我便通告三军,为你们的婚礼做准备。”
曲竹韵娇羞无限,起身告退,出门时,正好见到武松在院中练刀,她看了一眼,脸上更是烧得厉害,武松的一声招呼尚未出口,她便匆匆出门上马离去。
高槛来到院中,看着边暂圆的月亮,又看向武松,道:“中秋佳节,花好月圆。”
武松诧然道:“什么花好月圆?”
燕儿道:“自然是师父与我二姐花好月圆。”
武松道:“你个鬼头,尽会胡袄。”
高槛笑道:“这次她没胡,的是真话。我已经将你与竹韵的婚期定在中秋佳节,到时三军同庆,自然是花好月圆。”
武松错愕道:“大人,这……我与竹韵的婚期……我怎么不知道?”
高槛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武松正待再问个究竟,高槛伸手指向武松道:“不许多问,你只管执行,这也是军事任务。”
然后丢下楞在当场的武松,回厢房去了。
武松愣了好久,才转头看向正盯着自己的燕儿,问道:“怎么回事?”
燕儿忽然“扑哧”一笑,拍手便向曲三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