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踏破了羊二庄以北的寂静,耶律宗雷领着大军直奔羊二庄而来。
在穿过青草甸时,耶律智又发现前面有孔明灯升起。他迟疑道:“将军,宋军十分狡诈,而且现在的蓟州军……也不似以前……”
耶律宗雷沉声问道:“如何个不似以前?”
耶律智道:“以前的蓟州军十分怯战,只要见到我们,几乎是望风而逃。可现在他们根本就不畏惧……”
耶律宗雷道:“那是因为你们无能!”
耶律智哑口,这位王爷的性情他是了解的,因为出身名门,且武艺高强,从来都有点目中无人。但他对自己的部将却十分袒护,绝对不容许自己的部将吃半点亏。特别是自己钟爱的部将,如阿朗杜,居然被宋军给杀了,人头还被挂在城墙上七,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耶律智虽然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但不敢多言。当真触怒了这位王爷,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一路之上他不敢再出声,紧随他身后向羊二庄疾驰而去。
这一次耶律宗雷带来三千精兵,十几员战将,加上神牛寨原有驻军,将近四千人马。这一次倾巢而出,是两国休战以来,辽军第一次采取这么大规模的行动。
现在的耶律智心中侥幸想着:四千精兵,还有耶律宗雷这员虎将在,宋人就算有埋伏也未必能挡得住。
杨志、秦明、黄信已经领着两营骑兵赶到,与羊二庄的守军汇合。加上原来的一千八百将士,正好是三千人马。
羊二庄的百姓已经撤到了村镇以南,这几个月,村镇中陆续回来了一些青壮年,他们在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老婆、儿子嘴中听了蓟州军三败辽军的事迹,对蓟州军充满了好奇。
胆大的自家中取来农具握在手中当做兵器,藏在村口黑暗之处远远的看着月色下的蓟州军。
羊二庄北,有一片空旷之地,正好可以用作两军厮杀。这一次蓟州军没有设伏,而是准备与他们光明正大一战。
近两千骑兵在前,一千余步军在后,在军阵两侧,已经架起了十六只硕大的火盆,里面装满了松脂、火油,只等敌军到来便点亮,以便双方厮杀。
杨志、秦明、黄信在前,李忠、周通、白羽及十几名将校在后,静静等候辽军的到来。
马蹄声由远到近,夜色下,一队人马朦胧出现。
眼见辽军逐渐靠近,杨志一声:“点火!”
十几根火把立即亮起,丢进十六只火盆中,火盆中立时燃起熊熊烈火,将这一片照得形同白昼。
正在向羊二庄赶来的耶律宗雷以及所有辽军,虽然已经看到了月色下的蓟州军,但突然燃起的大火还是让他们不由自主的一惊。
就连他们胯下的坐骑也纷纷惊得人立而起,发出一阵阵长嘶。
待得人马安静下来,耶律宗雷抬眼向蓟州军阵前看去。
两军相距不足二十丈,在火光下,都能够看得清楚对方的将士。
耶律智一眼看到杨志,举起手中长槊指向杨志道:“阿朗杜将军便是死在这黑脸汉子枪下!”
耶律宗雷看向杨志的双眼中闪现出凌厉杀气,沉声喝道:“待我去取他人头!”
他的话刚落音,身旁一人拍马上前,举刀向前冲去,一边喊道:“杀鸡蔫用牛刀,看末将去杀了这黑脸宋将!”
不待杨志出口,黄信拍马出阵,喝道:“辽贼休得猖狂!”
背后丧门剑出鞘,便向刘子其冲去。
两边战鼓擂起,为自己出阵的将军助威。
两人拍马来到阵前,黄信长剑指向刘子其喝道:“本将不杀无名之辈,来将通名!”
刘子其一摆手中大刀喝道:“耶律先锋帐前偏将刘子其,宋将通名!”
黄信道:“蓟州骁骑军副将黄信,奉令取你人头!”
刘子其是汉人,乃河北涿州人士,只因燕云十六州一直被辽人占据,辽军阵中有不少汉人将领。
两人通罢姓名,立即催马交战。这刘子其哪是黄信对手,不到三合便被斩于马下。
宋军将士振臂欢呼,为黄信助威。杨志见黄信武艺果真撩,心中暗暗惊喜。
耶律智、耶律宗雷则吃了一惊。这刘子其虽然不是很厉害,但在黄信剑下不及三合便被斩杀,看来宋将之中的确有能人。
耶律宗雷左右一看,问道:“谁人去取了他人头,为刘将军报仇?”
身边一骑冲出,来到阵前,举起狼牙棒便打向黄信,一边喝道:“宋将休狂,看本将萧亦取尔人头!”
随即“哇呀呀”的一阵乱叫,舞着狼牙棒向黄信冲去。
马战时,长兵器克制短兵器,重兵器克制轻兵器。如今萧亦所使用的是狼牙棒,不论是长度还是重度都克制了黄信的丧门剑。
但黄信并不畏惧,拍马迎上,长剑举起,“当”的一声爆起一溜火化,两人交错而过。
萧亦暗暗一惊,他以臂力见长,刚才他这一狼牙棒是全力砸下,而黄信则是单手用剑挡住。由此可见,黄信的臂力、腕力都不同寻常。
两人回马再战,萧亦棒沉力猛,黄信剑法多变,转眼五合过去,萧亦两次险些伤在剑下。
辽军阵中不少人看得呆了,萧亦的能力他们是清楚的,如今不到五合便明显落了下风,无不惊讶。
两骑交错而过,萧亦狼牙棒拦腰横扫,黄信身子后仰,后背与马背紧贴,手中长剑挥出,同时喊了一声“着!”
萧亦肋间被剑锋划过一道半尺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