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回到家中,不及换下身上盔甲,急忙奔向客房。
高槛正在担心扈三娘是否能救回,猛然间见她火燎一般闯了进来。心中惊喜,立即想要起身,不料一用力,手臂一阵剧痛,不由“啊哟”一声喊出声来。
扈三娘将手中马鞭往地上一丢,大步上前,急切问道:“伤在哪里,可是要紧?”
伸手欲要去揭开被褥来查看,突然察觉不妥,俏脸一红,伸出的手进退不是。
此时扈全与两名丫鬟尚在房中,见扈三娘来得急切,问得关心,扈全悄悄一摆手,示意两名丫鬟出去,他也悄然退出房间。
高槛见扈三娘无碍,心中石头落地,说道:“没事,郎中看过了,休息几天便好。”
忽然看见扈三娘双颊绯红,又笑道:“本还有些疼的,见到三娘回来,便好了一半,经三娘关心一问,又好了一半,早无碍了。”
扈三娘“扑哧”一笑,当真是娇靥如花,高槛看得心中荡漾。随即听得她温柔说道:“如此说话,哪里还似一个掌管着千军万马的兵马统制?幸好你没事,若是你有个好歹,梁小玉岂能饶我,蓟州军与蓟州百姓岂能饶我?”
高槛强忍疼痛,挣扎着要坐起,扈三娘上前将他扶起坐好。高槛说道:“我命大福大,怎会有事?”
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虽然扈三娘身上盔甲未除,依然能感觉得到她身上淡淡幽香。
待高槛坐好,扈三娘说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换了衣服再来。”
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不多时,门外传来花荣的声音:“高统制,伤不碍事吧?”
随即鲁智深、花荣、扈成三人推门而入。花荣取下头盔托于手中,来到床前,见高槛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很好,心中一宽,说道:“听说统制是遇见林冲了,幸好鲁将军及时赶到,否则……”
高槛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花荣说道:“幸好没事,否则我立即回蓟州,尽起蓟州兵马,荡平了水泊梁山!”
高槛看向鲁智深,说道:“鲁将军,今日多亏了你,否则我这条命还真就没了。”
鲁智深说道:“以后统制身边不得无人护卫。”
花荣说道:“正是,是属下等想得不周。”
扈成见他们蓟州军将领会聚,唯独自己是多余之人,且鲁智深、花荣几次欲言又止,知道他们有事要议,便说道:“我去看看汤药熬得如何了。”
说罢转身离去。
高槛待扈成离去,问道:“鲁将军,事情办得如何?”
鲁智深说道:“统制只管放心,全部按照统制吩咐行动,那厮吃了败仗,痛骂宋江是假仁假义的卑鄙小人……”
随即将经过细说了一遍。
鲁智深、武松率两营蓟州军,领着周通、李忠,一并化妆成梁山贼人装束,在宋江攻打祝家庄时,高举水泊梁山的旗号,大张旗鼓的在李家庄前叫阵。
李家庄派出两名头目出庄应战,一人被周通杀于马下,一人被李忠打得重伤。蓟州军高声呼喊:“踏平李家庄,活捉扑天雕!”
李应气恼之下亲自出战,与武松大战三十合后,不敌武松,败回庄中,高高拽起吊门,只管用弓箭射住,不让蓟州军靠近。李应站在城楼上破口大骂:“什么仁义宋三郎,什么及时雨宋江,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假仁假义的虚伪君子!约好两不相犯,为何却引军来打我李家庄?天杀的梁山贼人,草寇终归是草寇……”
这一番痛骂,骂得武松、鲁智深“哈哈”大笑,武松说道:“李应听了,你要是双膝发软,便在我公明哥哥面前跪了,洒家给你说上几句好话,或许能赏你个马倌当当,总不至于丢了性命……”
李应气得差点吐血,但见庄前“梁山人马”势众,不敢出战,只得骂道:“贼人休要张狂……”
武松说道:“便张狂了,你又能如何,还不是如同乌龟一般不敢出战?”
两边对骂一阵,蓟州军探子大声来报:“两位头领,宋公明兵败,请两位头领速速去救!”
鲁智深、武松立即惊慌失措一般,命令人马立即前去祝家庄救宋江。
李应见他们仓惶离去,松了一口气,嘴中兀自不饶人:“且去告诉宋江,我李应与他势不两立!”
鲁智深、武松哪里理他,撤出李家庄,往北十里处驻扎。
撤退时,探子来报:梁山兵败,如今祝家庄正在追击。
鲁智深恐怕高槛有危险,立即带了周通,点了百十人马,半路折返前往祝家庄,正巧救下高槛。
高槛听完,不禁笑道:“武将军将李应骂得如此厉害,他日我如何向他解释?”
鲁智深说道:“扑天雕名不虚传,的确有些本领,若能来投蓟州军,我向他赔罪便是了。”
高槛说道:“此事一定保密,鲁将军回去后,让将士们立即换上蓟州军服装,驻扎待命。梁山虽然兵败,但绝不会撤回,不日将再次攻打祝家庄。到时再听我将令行事。”
鲁智深“喏”的一声答应,说道:“那我先去与武将军会合,统制好好保重。”
高槛点点头,鲁智深告辞而去。
扈三娘早已经换了衣服前来,却被扈成挡住。她前去伙房,两名丫鬟正在煎药,她便亲自扇风,细细煎熬。
丫鬟站在一旁,心中诧异。这两人自小便侍候扈三娘,一人名唤青儿,一人名唤巧儿,都是自幼的孤儿,被扈家收养,赐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