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郎仿似故意卖弄,眼见对方刀锋已经逼近自己胸口,他手中朴刀才一翻一压,“当”的一声,砸在对方刀背上。
那汉子是大名府守城副将,姓罗名赞字义平,好大喜功,溜须拍马十分在行,是王太守所喜爱的将领之一。
这人手上也还是有些功夫的,也不是全凭着溜须拍马当上的副将。
他见到史可郎,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一个连官职究竟是做什么的牢城营巡察使府上,能有什么样的高手护卫?何况看史可郎那大马猴耍大刀的模样,肯定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但史可郎的一刀,让他虎口剧震,他当即吃了一惊。
这矬子居然这么大的臂力?
朴刀砸在青石砖上,一块好好的青石砖立即裂开。
罗赞心中虽然吃了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朴刀一翻,当头扬起向史可郎劈去。
史可郎双脚一分,双手举刀,一声巨响,便将罗赞全力砍下的一刀架住,同时脚下马步向前,“嘿”的一声,手中朴刀一拖一扫,拦腰扫向罗赞。
罗赞竖刀招架,但觉得这一刀力沉无比,震得他脚下微微一踉跄,而史可郎手中的朴刀一收一放,已经闪电般的抵近他的咽喉,相距不到三寸骤然停住。
罗赞吓出一身冷汗,喉结突突直跳,刚才他分明感觉到了一股让人窒息的刀风扑面而来,自己的咽喉随时都会被割裂。
场中瞬间寂静,片刻之后,旺财、来福同时高喊一声:“好!”
紧跟着,后面的八名禁军也扬着手中长枪喊道:“好!”
王守中的脸色瞬间铁青,自己信心满满找来的一员大将,三招都不到,便败在了对面的矬子刀下了?
可这是比试武艺,败了就是败了,不是写文章,你说不好,我还可以争论一下。
杨志的眼中也闪现出一丝意外,虽然他曾经在鬼愁涧见识过史可郎的刀法,但这一次他更加真实的感受到,这个矬子的功夫可不像他的个子那般矬。
史可郎收回朴刀,“当”的一声拄在地上,说道:“就你这本事,还敢让我通报姓名?”
罗赞一脸羞臊,自己想在小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下,不料却碰上了这么一个煞星。
他咬牙道:“刚才是我大意,你可还敢再来打过?”
史可郎说道:“来就来!”
王守中赶紧喝道:“还打什么打?不嫌丢人啊?平日里吹得一个个神威无敌,现在却连一个矬子都打不过……”
罗赞悻悻然退下,那名提着錾金点钢枪的汉子傲然说道:“衙内,待末将前去收拾他。”
这人是大名府厢军总教头,姓朱名得胜。这大名府的禁军由梁中书统领,而厢军则由王太守统领。
朱得胜虽是厢军总教头,但其实从不真的去教练厢军,而是在太守府守卫,是王进财的贴身长随。
这人的枪法得自祖传,在大名府的确有些名头。梁世杰曾经想将他调往留守司军营,但王进财死活不答应。
朱得胜为人有些急躁,与急先锋索超有得一拼,他曾经暗自与索超较劲,但一直没有机会与之比试。
王守中知道,朱得胜是自己父亲最器重的武将,今日若不是自己在父亲面前撒泼打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朱得胜跟着自己出来的。
于是他点点头,说道:“教训教训就好了,最好不要弄出人命。”
这意思是你万一弄出人命也没关系,自己罩得住。
史可郎见朱得胜提着长枪向自己走来,正要喝问,只听得杨志在身后喊道:“史教头,这一仗让给兄弟如何?”
史可郎自然知道青面兽杨志是将门之后,杨家枪法名闻天下,自己正想见识见识。当即也不争功,往后一退,说道:“那就交给杨将军了。”
这个杨将军,是高槛规定让高府所有人都这么叫的。因为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官职给他,而他又是将门之后,原本就是正四品的殿帅府制使,如今到了自己这里,却成了护院打手,岂不是伤了杨志的心?于是他灵机一动,就想出了这么一个称呼。
别说,杨志一听到有人叫他杨将军,心里还真的很受用。心中原本已经磨灭的雄心壮志、宏图大愿又蠢蠢欲动了,整日想着要怎样才能不辱没自己祖上的赫赫威名。
杨志见史可郎答应得痛快,返身对一名禁军说道:“借枪一用!”
那名禁军立即将手中长枪递过,杨志接在手中,双眉微微一蹙。
禁军用的枪都是红枣木所制,杨志握在手中,感觉有点轻。但他并不十分在意,就算兵器不顺手,他一样有把握将对方打败。
朱得胜见走了一个矬子,又来了一个脸上巴掌大一块黑色胎记的丑汉子,不由一愣,说道:“你这高府尽是些丑鬼不成?”
此话一出,高槛不乐意了,姥姥的,老子虽然胖了点,丑还是不丑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旺财早就忍不住骂道:“你这是放屁呢!我们衙内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你瞎了眼看不见啊?”
王守中那边的人早就“哈哈”大笑了,就连高府的下人、禁军也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敢,好多人憋得一张脸成了猪肝色。
但高槛还是听到了身后的一声娇笑。
他诧然回头,这是谁啊,居然敢笑我?
但一看,立即蔫了。笑他的是梁小玉,自己的女神。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的站在了他身后,听到旺财的这一句话,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高槛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