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槛、武松同时转身,看向神情略显焦急的竹韵。
但高槛很快发现,竹韵的眼光是停留在武松身上的。他立即明白,竹韵叫的是武松。
武松问道:“姑娘是在叫我?”
竹韵说道:“你背后的伤……怎样?还有,壮士叫什么名字,承蒙相救,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是失礼?”
武松这才想起自己为了救她,曾替她挨了一鞭。她没提起,自己浑然不觉,她这一说,立即感受到后背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高槛看向武松后背,见果然有鲜血沁出,他问道:“武将军,你怎么受伤了?”
以武松的身手,对付那样的几个泼皮,不至于受伤才是。
武松转头看向高槛,笑道:“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过两天便好了。”
竹韵说道:“将军……你是……将军?”
高槛说道:“没错,他是我蓟州兵马司步军副统领,叫武松。他可是赤手空拳打死一只吊睛白额虎,是闻名天下的打虎英雄。”
竹韵双眼微微睁大,说道:“打虎英雄,难怪……如此厉害……”
武松说道:“那日是我吃醉了酒,错把猛虎当小猫了,我若不打死它,它便要吃了我,想想不划算,便只有拼了性命将它打死了……”
竹韵被逗得莞尔一笑,继而又说道:“你也取些药去,这样好得快些。”
随即要燕儿取来郎中留下的伤药,分出一个小瓷瓶,交给武松,又说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武松说道:“高统制说要去救你,我见你被打,一时忍不住就救了,不想如此凑巧,正好是你……”
随即与高槛出了房门,只留下燕儿在里面给她上药。
高槛看向武松,意味深长的说道:“武将军,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武将军。”
武松一愣,问道:“请说。”
高槛说道:“以武将军的武艺,对付那几个泼皮,不至于受伤才对,可你背上的伤……”
武松说道:“当时那老鸨要打竹韵姑娘,我情急之下,便给她挡了……”
高槛微微一笑,点头道:“哦……不错,英雄救美……”
一边说着一边离去,武松楞在哪里,看看高槛又转头看看已经关闭的房门,随即向高槛追去。
待燕儿给竹韵上了伤药,来福已经买来草药,燕儿拿去煎煮。
便在此时,门口站岗的一名军士前来禀告,说门外来了四名衙差,说是要求见高统制。
高槛说道:“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四名衙差来到客厅,大礼参拜后,其中一人是都头,他唱喏说道:“统制大人,小人奉通判大人之命,前来传武将军前去府衙询问。”
高槛淡然问道:“为何要传武将军?”
都头俯身答道:“兰芳坊老鸨状告武将军强行从她那里抢走一位姑娘,需要武将军前去对质。”
高槛脸色一沉,那名都头心中“咯咚”一声,赶紧又说道:“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请统制大人不要为难小人。”
武松霍然站起,说道:“人是我抢的,我便去对质又如何?”
高槛也起身说道:“我与武将军一起去,倒要看看,这老鸨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心中诧异,一个青楼老鸨居然敢状告一位兵马司步军副统领,这不是吃错药了?
更加奇怪的是,那个通判崔英明居然还受理了,不但受理了,还差人来通知要武松前去对质。看来这蓟州府的什么童大官人果真有点分量。
他骤然想起大名府的通判江行舟:莫非这些通判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不成?
高槛与武松随着那四名衙役来到府衙,见府衙前已经围了不少百姓在看热闹。这些百姓见高槛、武松跟着四名衙差前来,纷纷露出诧异之色。
百姓心中也一样嘀咕:这老鸨莫非疯了,自古民不告官,可她居然敢告一名兵马副统领?
但也有人知道这张妈妈的靠山,也就是这兰芳坊真正的幕后主人,的确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进了府衙,高槛与武松看到两班衙役分列两旁,公堂书记巍然在座。堂上,通判崔英明一身官服,肃然端坐。
堂下跪着一人,赫然便是那名张妈妈。
高槛与武松进入公堂,两班衙役居然低沉吼出一声堂威。随即那都头上前禀报:“禀通判大人,被告武松带到。”
高槛一愣:被告?
待堂威过后,崔英明这才说道:“高统制,你既然来了,请一旁听审。”
高槛淡然看了他一眼,走向一旁,一名衙差搬来一把椅子给他坐下。
“啪”的一声,崔英明抓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张妈妈抬头说道:“民妇张氏,磕见青天大老爷。”
崔英明问道:“你为何击鼓,有何冤情,状告何人?”
张妈妈伸手一指站在他身旁的武松,说道:“民妇状告兵马司武将军,他今日无故闯进民妇画舫,抢走一位叫竹韵的姑娘,还打伤了数人,就连民妇也被他打翻在地……”
崔英明再次一拍惊堂木,喝道:“武松,张氏所诉,你可曾听得清楚?”
武松说道:“听清楚了。”
“你对她的控诉,可有辩解?”
“她说的没错,他的人是我打的,但那姑娘不是我抢的,而是我救的!”
“为何说是救的?”
“当时这妇人正在责打那位叫竹韵的姑娘,我正好路过,听到惨叫声,这才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