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头慢慢讲述着,一边讲述一边老泪纵横。一旁的燕儿早已经泣不成声,高槛将她轻轻拉到自己身边,摩挲着她那枯黄的头发,心中堵塞。
自己的前世也算活得艰难,但也不至于如此艰难。
“老丈,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我府上,给我当管家,以后再也不要流浪江湖。”
高槛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对曲老头说道。
曲老头惶恐说道:“大官人,小老儿可没这本事,大官人家大业大,怎能交给我一个糟老头子……”
高槛说道:“你不要怕,只管安心留下就是。不过,我还不知道老丈大名?”
曲老头摇头道:“村野匹夫,哪来什么大名?我生下来在家中行三,所以就叫曲三。”
高槛微微沉思,说道:“曲三,曲三便曲三吧,今日起你正式成为我高府的管家。具体事情,旺财会帮你,所以你不用害怕。”
曲老头立即跪下,哽咽说道:“大官人几次相救,小老儿粉身难报,从今往后便留在高府,细心打理,绝无二心。”
高槛示意旺财上前扶起,说道:“老丈一生抚养了五个流浪儿,可以说是劳苦功高,让我十分敬佩。以后你只管在我高府好好生活,颐养天年。”
曲老头迟疑的看向依偎在高槛身边的燕儿,眼中露出担忧之色。高槛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放心吧,燕儿也留下在高府,你们相互有个照应,以后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了。”
曲老头十分惊喜,但随之神情一黯,长叹一声,说道:“五个闺女,总算有一个不再受苦,可怜我那四个孙女,死的死,散的散,小老儿……真是生不如死……”
高槛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们且好生休息。明日燕儿带我去找竹韵,我一定把她给你们带回来。”
燕儿眼中一亮,含着泪水仰头看向高槛问道:“真的吗?”
高槛说道:“我几时说过假话?”
曲老头也惊喜望外,连声道:“恩人,恩人呐……”
次日一早,高槛带上来福、旺财、武松和燕儿,一起来到秋云湖畔。
十几艘画舫经过一晚上的喧哗热闹,此时已经一片寂静。
出来寻花问柳的人一般都是选择晚上,早上正是这种地方最为安静的时候。
燕儿遥遥指着停靠在岸边的那艘最大的画舫,说道:“二姐便在这艘画舫中,平日里我去找二姐,总是有人将我挡住,不让我见。也不知道二姐到了这里究竟怎样了。”
燕儿还小,不到十三岁,对这种地方似懂非懂。她只知道竹韵上了这艘画舫,自己便再也不曾见过。有时候她站在岸边喊着二姐,但马上就会从画舫上跳出来两条大汉,将她赶走。
高槛让来福将燕儿先带回去,这样的地方,她一个小姑娘能不知道就不知道的最好。
他与武松向画舫走去,距离画舫尚有两丈之遥,便听得一个尖利的声音喝骂道:“你这贱人,老娘买你的银子都给了你半个多月了,你不给老娘接客,难道还想要老娘养着你?”
随即传来“啪啪”两声脆响,一个女子的惨叫声响起。
“罗员外有的是钱,人家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若不是你还是雏,人家能看上你这么个黄毛丫头?你居然不让他碰你,还扎了他一剪刀!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今天晚上你要是还不好好侍候罗员外,将他哄高兴了,老娘便片了你丢进这秋云湖里喂鱼!”
那个尖利的声音继续响起,紧跟着又传来两声清脆的“啪啪”声和那个被打女子的惨叫声。
高槛正要喊话,只见武松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同时喝道:“同是女子,哪有这般恶毒,竟然逼人为娼,还想片人喂鱼?”
高槛一愣,武松去势何其之快,几步便到了画舫前。
只见画舫中立即跑出两名壮汉,手中握着木棍,一人喝道:“哪里来的蛮汉,竟敢在这里多管闲事?”
武松一个箭步向画舫上窜去,两人手中木棍“呼”的一声兜头向他砸来。
他如何会畏惧?一声爆喝,双臂往上一举,硬生生挡住两根木棍,随即双臂反转,将木棍抓住,一声:“下去吧!”
那两人只觉得手掌火辣辣一阵痛,手中木棍已经到了武松手中,而他们两人收势不住,果真向下面栽了下去。
而武松则用夺来的木棍在画舫上一点,身子往上一拔,“噌”的上了画舫。
这时,又有两名汉子自画舫中钻出,呼喝着向武松扑去。武松手中木棍一扬一摆,两人几乎在同时被抽中腰间,脚下踉跄,“啊哟”、“啊哟”两声不由自主的向画舫一侧倒去。
武松又喝道:“下去!”
手中木棍对着连环窝心一点,两人立即站立不稳,“扑通”、“扑通”两声坠落湖水中,大呼小叫的喊道:“有人闯船……”
不料这一开口便岔了气,“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湖水,差点背过气去。
武松丢掉手中木棍,伸手挑开竹帘,只见一妇人手中握着一根牛皮鞭,正恶狠狠的扬起。在她面前跪着一名女子,肩上、手臂上鲜血沁红了衣衫,头发散乱,正惊恐的看着那根扬起的牛皮鞭。
在其身后还站着两名壮汉,见到武松进来,先是一愣,随即握拳扑了过去。
妇人那一鞭眼见便要抽下,武松身子一晃,左肩用力往前一靠,一名汉子立即被撞得后退十几步,一直到了画舫边缘被木板挡住才停下。
而另一人则被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