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府衙,慕容知府已经端坐堂上。他已经得到回禀,昨天晚上城外来了一批人,想要骗开城门,其中一人便是清风寨知寨花荣。另外,青州兵马司统制秦明也已经到了城外。
他一再询问,城外可有兵马?前去打探的府兵回禀,未见任何兵马,只有寥寥数人。
天刚亮,他便命人将秦明家人共二十七口押赴东城门菜市口刑场,随时准备行刑。
便在他丢下令签之时,驿馆的一名军士急匆匆赶来禀报:“知府大人,驿馆来了数人,与那索超是一伙的,此时他们正赶往府衙。”
慕容知府全名慕容彦达,是当今皇帝徽宗的大舅哥,慕容贵妃的兄长。
当晚清风山贼人冒充秦明屠杀村民,慕容彦达便站在城墙上亲眼目睹。当时假冒秦明之人扬言要打进青州,取下慕容彦达之人头等等,气得慕容彦达当即便下令捉拿秦明全家,全部斩首示众。
身为外戚,又是青州一府之长,虎威岂容冒犯?
他正端坐堂上,府兵已经提了秦明家人押赴刑场。昨晚花荣一箭射伤一名守城军士,让他震怒,也让他更加认定,秦明、花荣已经反了。
府门外传来一阵骚乱,随即一名府兵进来回禀,说有人求见。
慕容彦达摆摆手,说道:“让他们进来。”
来的自然是高槛、索超、武松、杨志四人。
在来青州的路上,高槛已经向秦明、花荣问清楚了慕容彦达的来历,知道他可是当今的国舅爷。
高槛与索超首先进入府堂,武松、杨志则押着清风山的一名头目在外面等候。
慕容彦达俯身向他们看去,眼中隐隐露出凌厉之色。
高槛上前唱喏道:“大名府白马镇兵马统制高槛见过知府大人。”
慕容彦达四十上下,显得有些清瘦。他淡然看了一眼高槛,问道:“大名府兵马司?来我青州有何公干?”
高槛说道:“青州兵马司统制秦明将军奉知府大人之命,前去清剿清风山贼匪,不慎中了陷阱被擒。本统制受清风寨花知寨之托,领兵来救。如今秦统制已经被救出,但我却听说知府大人拿住了秦统制一家老小,意欲开刀问斩,却是为何?”
慕容彦达说道:“秦明前去清剿清风山匪患,攻山失利、损兵折将不说,他自己还被擒上山去。身为青州兵马司统制,贪生怕死,竟然投了贼人,并引兵来犯青州。城外数百百姓何辜?竟让他大开杀戒,偌大一座村子被他一把火烧做白地!我身为青州父母官,岂能坐视百姓被杀戮而不管?”
高槛说道:“知府大人心忧百姓,果真不愧是青州的父母官。不过我倒要请问知府大人,当夜秦明率人杀人屠村,知府大人为何不令守城官兵前去弹压?”
慕容彦达说道:“秦明所率领的是穷凶极恶之人,且他武艺高强,青州府中何人能是他对手?加上又是深夜,若是他有埋伏,趁我开城门之际打进青州城来,岂不是生灵涂炭?”
高槛淡然说道:“应该是知府大人害怕秦明打进青州城中,当真要了你的人头吧?”
慕容彦达脸色一沉,喝道:“你……竟敢与本府如此说话?”
高槛并不理会他,继续说道:“知府大人当真糊涂!那夜分明是有人假冒秦统制前来激怒知府大人,好让知府大人迁怒秦统制家人。若知府大人当真斩杀了秦统制一家老小,则正好中了贼人圈套。”
慕容彦达说道:“那日守城官兵看得真切,那人便是秦明,岂能有错?本府对他有知遇之恩,可他却恩将仇报,扬言要取我人头!还不是为了向那些山贼表示忠心,以求自己在山寨中有一席之地?”
高槛哑然失笑,说道:“知府大人如此想当然,难道不觉得有失考虑吗?秦统制身为青州府兵马司统制,身居高位,一家老小又全在青州城,他放着好好的官不当,却冒着一家老小被斩首的风险落草为寇?”
慕容彦达微微一愣,随即说道:“这事守城官兵亲眼目睹,岂能有假?”
高槛说道:“有时眼见未必便是事实!知府大人,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慕容彦达微微愠恼说道:“你前来如此游说,无非是想救下秦明一家老小!秦明投靠山贼,已成谋逆之罪,其家人便也是反贼家属,理当诛杀!再说了,这是我青州府之事,还轮不到你大名府的一个兵马统制前来过问。”
高槛说道:“青州府之事,确实轮不到我过问。但凡事要讲证据,若秦统制一家老小当真被你冤杀,则秦统制就算不想反也只能反了!”
慕容彦达说道:“证据?守城官兵所见不是证据?昨夜他勾结反贼花荣想要诈开城门,不是证据?”
高槛说道:“我曾说过,清风山已经被剿灭。我们前来青州城,自然也带来了清风山的贼人,他可以证明那夜屠村之人并非真的秦统制!”
慕容彦达说道:“证人何在?”
索超随即对外面喊道:“武将军、杨将军,带证人上来。”
杨志、武松押着那名清风山小头目进入府堂,武松喝道:“跪下!”
那名头目双膝下跪,说道:“草民磕见知府大人。”
慕容彦达双眼微微一眯,看着这名头目,问道:“你是何人?”
“草民乃清风山巡山头目毛星。”
“本府问你,秦明可是已经投靠了清风山?”
“没有。”
“那他为何引兵来犯青州?”
“秦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