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高槛便准备前去牢城营。今天是他的第一天班,自己必须留下好印象,所以不能迟到。
而且他与梁世杰已经约定,今天要去牢城营看看杨志。
按照牢城营的规矩,杨志进来已经三天了,今天如果不给管营、差拨一点好处,便要挨那一百杀威棒。
这是他在电视里看的,当初林冲就是因为使了银子,才免去了那一百杀威棒。
所以他必须早点赶去,去晚了,一百杀威棒只怕早打完了。
来福、旺财看到高槛要出门,赶紧跟了过来。旺财说道:“衙内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这是要去哪里?”
高槛说道:“我去牢城营当差,今天是第一天,总不能去迟了。”
旺财道:“那小人一并前去,也好见识见识衙内的威风。”
高槛道:“我是去当差,你们两个跟去做什么?快去把史教头叫来,有他跟着就行了。”
来福、旺财虽然心中是极想跟去的,但高槛明显不愿意带他们去,他们也只得作罢。
高槛带着史可郎前往牢城营,那两个守门的兵卒已经认识高槛,更加认识那个让他们吃过苦头的史可郎,赶紧让开,将他们请了进去。
虽然来得早,校场上已经有几百人在操练了。
台上指挥的正是周谨,见到高槛前来,仿似不曾瞧见一般,依然拄着长枪,观看军士操演。
“周将军,早啊!”
高槛来到将台前,唱了一个大诺,恭敬说道。
眼前的这个周将军心高气傲,恃才傲物,虽然自己打赢了他,他的心中未必就真的服气。他在影视城见惯了这种人,特别是有些明星。但他们虽然鼻孔朝天,只要自己谦恭有礼,总不至于故意让自己难堪。不是有一句老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
果然,周谨见高槛恭敬,便也不好视而不见,俯首向他看来,说道:“高巡察,第一天当差,来得这么早啊?”
高槛尴尬一笑,说道:“还是周将军勤奋,高某紧赶慢赶,还是比周将军慢了不少。”
“军营之中军规森严,为将者更加不能懈怠,这是闻将军之训示,末将岂敢有违?但高巡察就不一样了,高巡察是相公亲自交代过的,军营中可以来去自由,不受营中规矩管制。”
高槛自然听出了周谨话语中的几分酸意,他分明就是在暗指他是仗着梁世杰的关系前来混吃混喝的,军营有他没他都一样。
但高槛并不生气,自己在梁世杰面前也并不受待见,试想,自己原本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被安排来到这军营当中,这些目空一切的将军岂会将他放在眼里。
“周将军,高某今天前来点视,不知可否误了时辰?”
“倒是不曾耽误,前面便是点视厅,闻将军早已经到了。末将待得这一***演完毕,即刻便去点视。”
高槛说道:“谢了,高某先去拜会闻将军。”
当即叫史可郎在此等候,自己绕过点将台,往点视厅走去。
闻达果真早就到了,正在翻阅名册。高槛刚到得门口,便听得闻达问道:“三日前那个从汴京发配过来的配军杨志,可曾安排妥当了?”
在主案左侧尚摆着一张文案,一名身着官差服装的中年人闻言赶紧起身回答道:“回禀将军,按照规矩,那杨志今日可要吃那一百杀威棒了。”
闻达轻轻合上名册簿,抬眼道:“他这一路身体可好?不曾伤寒病痛吧?”
那中年人便是牢城营中的管营,专门负责接管各地发配前来的配军,然后将那些配军分配至各军营,或者被哪个当官的花钱买走充当他们的护卫。
牢城营有一个规矩,凡是新来的配军,三日后必打一百杀威棒,目的就是打压这些配军的气焰。因为这些配军都是犯法后才被刺配的罪人,难免有戾气。这一百杀威棒下去,不死也得躺上好几个月,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
有些犯人为了免去这一百杀威棒,便千方百计向牢差、管营使银子,在过堂时,便由管营与犯人一问一答,犯人只需说自己染了风寒,身子羸弱,受不住这一百杀威棒。管营便装模作样说道:“这一百杀威棒权且记下,待犯人风寒好了,再行补上。”
这个补上,最终便是不了了之。
闻达问出,管营立即说道:“杨志身体结实得很,能吃能睡,不曾有病。”
高槛在门口一听,这是要打杨志了。当即大声喊道:“卑职高槛前来点视。”
闻达正要吩咐管营按规矩办事,不料高槛正好赶到,只好叫管营暂时不要动,说道:“高巡察,相公有交代,牢城营你可以来去自由,无须接受军营规矩节制。高巡察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便吧。”
高槛一愣,想道:“就算我是个闲职,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我刚来,门都不让进就赶我走?”
他跨步进入点视厅,唱了一个大诺说道:“将军,卑职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应允。”
“高巡察有事但说无妨。”
“卑职前来大名府时,曾经结识一人,如今此人正在牢城营中,卑职想去看看这位朋友,不知……”
闻达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说道:“呃,高巡察不必如此拘谨。你是相公任命的巡察使,牢城营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去得,任何一个人你也见得。这样的事,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无须向我请示。”
高槛道:“多谢将军,那就烦请委派一位差拨带路,卑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