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为感到惊奇的是高俅,他仔细向梁小玉看去,心中暗暗想道:“难怪这小子不愿意回京城,难道是为了这姑娘?“
他听梁小玉说起她曾经被清风山山贼劫持,是高槛带人救出,不禁诧然。在他心中,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惹是生非之人。来到大名府后,好像是有些改变,但他认为,就算他再怎么改变,也成不了大事。他甚至想着:高槛在大名府玩玩也该回去了。
可现在看来,高槛在大名府好像经历了不少事,青牛山一战,他收到过书信,知道详情,当时他只是笑笑,认为是高槛侥幸。清风山一战,高槛让旺财不得向高俅说明,他是担心自己连续带人打山贼,把自己的这个便宜爹惹急了,再把他给拎回去,那么自己心中的宏图大业便成了泡影。
而白马镇一事,也让高俅感觉到了高槛的不简单,莫非自己以前真的看走眼了,这小子本就不是池中物?
现在的高俅有点迷茫,也有点兴奋,他甚至想看看,高槛怎么应付这大名府的三名主官。而且他已经确定,支持高槛要回白马镇的决定。我高俅的儿子不管当什么,岂能让人说撸就撸了?
王进财惊愕之余显得有些尴尬,悄然偏头看向梁中书,却见他正襟危坐,仿似事不关己。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梁小玉身上,而她浑不在乎,继续说道:“各位大人,军营之中所收军费都有军中法算登记账簿,大人只管差人前去一查便知。白马镇几位乡绅,因为高槛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断了他们财路,故而千方百计诬告。大人仅凭他们的诬告之言便要定下高槛挪用军费私建府邸之罪,只怕难以服众。”
王进财感觉后背沁出冷汗,他看向江行舟,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李成说道:“梁小玉,大名府谁都知道,高槛曾经公开放出话来,要娶你为妻。如今你百般为其辩护,只怕同样难以作为堂上证词。”
此话一出,高俅骤然醒悟:果然如此!看来这小子好色的恶习还是没有改变……
不料众目睽睽之下,梁小玉大大方方的说道:“没错,我与高槛的确有约定,如果他做到了我所说的三个要求,我便嫁给他。正因为如此,我赠银给他,岂不更是顺理成章?”
李成愕然,他想不到梁小玉竟然会在公堂上公然承认。
王进财说道:“好了,此事有待查证!本府明日便差人去白马镇核查账目,待核查过后再做定论。”
李成只得唱了一声喏,接着说道:“王大人,第二件事,白马镇驻军是都建制,而高槛就任都团练使后,私自扩军,短短数月,已经接近两个营的将士。按照大宋律令,地方驻军私自扩军,等同谋逆,此事不可不察!”
王进财看向高槛,问道:“李都监所质问一事,高衙内可有解释?”
高槛说道:“白马镇扼守大名府东南,是大名府东南之屏障。如今济州境内,贼寇横行。梁大人连续两年送往京城蔡太师处的生辰纲都在济州境内遭到劫持,至今贼人无一人落网。想必各位大人已经知道,不久前水泊梁山的贼人闯入白马镇,烧杀抢掠。我部将士奋勇杀敌,斩杀贼人近二百,但我将士也伤亡近百。如今水泊梁山啸聚不少江湖亡命之徒,招兵买马,声势日益壮大。若贼人再次来犯,就凭白马镇区区数百将士,未必能保白马镇平安。若白马镇有失,则大名府也会受到滋扰。所以我认为,白马镇驻军不但不能减少,反而应该继续扩大,这样才能确保大名府东南之平安。”
李成说道:“白马镇驻军规模,是由大名府规定,岂能由你私自扩编?”
高槛说道:“谁说我是私自扩编?”
王进财、梁中书、江行舟、李成同时一愣,李成问道:“你说你不是私自扩编,可有恩相钧旨,或许有王太守手令?”
高槛转身看向高俅,躬身道:“爹爹,你不能沉默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高俅身上,高俅干咳一声,缓缓起身,双眼犀利的扫视了一样堂上三人与李成,说道:“梁大人送往蔡太师府上的生辰纲屡屡被劫,蔡太师震怒!水泊梁山啸聚贼人数千,早已惊动蔡太师、童太尉,甚至已经上达天听。蔡太师、童太尉与本官都一直认为,水泊梁山不可不防。故而数月前,本官密令白马镇驻军加速募兵,扩充兵力,以确保白马镇、大名府安危。并随时待命,若梁山贼人有谋逆之迹象,便配合朝廷大军一起对其进行围剿。”
高俅的一段话,让王进财、江行舟、李成等人心中凉了半截。高俅与童贯掌管大宋兵马,他说白马镇需要扩军,谁敢说个不字?
王进财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愚蠢,以为江行舟有了童太尉作为靠山,纵然不能将高槛打进大牢,至少也会让他不会再有脸面留在大名府。却没有想到高俅会突然来到大名府,像他们这样的地方官员,夹在童贯、高俅之间,两头不见光明,岂不是自取其辱?
高槛说道:“各位大人想必听清楚了,本衙内在白马镇是奉命行事,并非是你们所认为的私自扩军。当然,如果各位大人非要我在大名府请一个什么批示,也并无不可。”
其实大家心中何尝不清楚,什么早就已经有密令,还不是高俅为了袒护高槛的片面之词?可他们又如何敢质疑高俅之言?
江行舟说道:“衙内是人中龙凤,何必屈就于一个小小的白马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