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高槛前去梁中书府上拜会。
梁中书正在为了丢失生辰纲而烦恼。那可是十万贯,虽然是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但也得花费心神和时间。
去年送往汴京的生辰纲丢了,贼人至今为查获,已经惹得自己岳父不快。今年他小心许多,不仅派遣了大名府第一猛将索超押运,所有军汉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其中一名虞侯更是自己的心腹。他知道索超性子急,特意派了那名虞侯跟随。因为那人为人比较谨慎,又有过被劫掠的经验,有他跟随,可以时刻提醒索超不要犯糊涂。
可最终还是被贼人将生辰纲给劫了。
老都管、索超回来禀报生辰纲丢失的经过,他觉得匪夷所思。一怒之下,当即便将两名虞侯斩了,老都管也被关押起来。至于索超,刚刚升的管军提辖便被他撸了,并打入大牢,待贼人抓获后再行处置。
这些天,他几乎是坐立不安。发往济州的书札想必已经送达,不知济州府是否会有作为。加急发往汴京的书札这两日也能送达,不知自己的岳父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如何震怒。
最难忍的是,自己的夫人蔡氏知道生辰纲被劫,便没给自己好脸色,什么难听说什么,就差破口大骂了。
刚刚享受完河东狮吼,正满腹不快,加上天气烦闷,蚊子又多,他在院中凉亭中坐立不安。
便在此时,高槛来访。他听完门军的禀告,微微一愣:这小子这时候来做什么?
高槛进入梁府,来到梁中书面前唱喏拜见,梁中书示意让他坐下,一名丫鬟倒了一杯茶。
高槛毫不客气坐下,梁中书问道:“衙内不是刚去白马镇吗,怎么又回大名府了,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高槛说道:“的确是遇见了麻烦,白马镇军营现有军士不足百人,且一半是老弱病残,属下担心,若是白马镇遭遇贼人,凭这几十人只怕难以保护一方平安。”
梁中书再次问道:“怎么会不足百人?白马镇驻军一直都是两营编制,至少八百人,这么多军士都哪去了?”
高槛说道:“不仅如此,军士不足百人,还拖欠军饷,如今军心涣散,根本就不像是军营,倒像是游兵散勇的集散地。”
“拖欠军饷?白马镇税赋难道还养不起区区百人?”
“历任都团练使都是中饱私囊,以白马镇为跳板,根本无心建设军营。地方乡绅也逃避税赋,或与原都团练使勾结,将军饷变为私有,以至于白马镇军营每年裁减,至今已经是名存实亡。”
高槛据实回答,他当然知道,这些情况梁中书肯定是知道的。他的上一任朱团练便是厢军总教头朱得胜的堂弟,前不久被大名府调到了厢军担任都指挥使。
但梁中书显得有些意外,说道:“反了他们了,这些事情你可有证据?”
高槛说道:“过去的事不提了,但军营不能就此瘫痪在那里吧。”
“你有何想法?”
“要想军营恢复正常,首先便要将拖欠军饷发放,以稳定军心。另外还要花费钱财募兵,让白马镇守军恢复建制。”
“恢复建制?”梁中书有点不解的重复一句。
高槛心中一凛,想道:“这都不懂,亏你还是军区首长!”
随即说道:“就是恢复兵员编制。”
“白马镇一向太平无事,需要养这么多兵做什么?”
“相公有所不知,现在看上去是太平无事,但往东便是水泊梁山,我听说那里可是啸聚了不少贼人,是不少官府通缉的逃犯的乐土,一旦他们成了气候,难免不出来袭扰乡里,到时候只怕连大名府都不得安宁。”
梁中书微微一愣,水泊梁山上啸聚山贼一事,他当然是知道的。虽然那不是他的治下,但山贼一旦成了气候,的确让人头疼。虽然他觉得高槛之言有些危言耸听,但梁小玉被抓,生辰纲被屡次被劫,让他对山贼恨之入骨。
他沉吟片刻,问道:“你这是问我要钱来了?”
高槛说道:“白马镇守军属大名府管辖,自然是由大名府调拨资金以健全白马镇军营。”
“衙内应该多熟悉下我大宋军队管理规定,地方军队地方养,白马镇数万人口,难道还养不起一支几百人的军队?”
高槛一听这话:这是不管了?
“我初到白马镇,很多人和事都不是很熟悉,很多事情执行起来得不到支持。这样,烦请相公下一道钧旨,让白马镇乡绅全力配合军队建设,我也好师出有名。”
梁中书沉思片刻,说道:“也罢,我明日便给你一道手书,你带回去交给里正,他自会配合于你。”
“多谢相公。”
高槛道谢后,又说道:“我还有一事要请问相公。”
梁中书蹙眉道:“还有何事?”
高槛说道:“听闻此次相公运往汴京太师府的生辰纲被贼人劫了,押运生辰纲的管军提辖索超也因此被相公打进大牢,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些天,不知道可有贼人的踪迹?”
梁中书道:“索超那厮太过自信,以至于中了贼人暗算,我如此信任他,委以重任,他却让我如此失望!他纵然有一身武艺,也难堪大用。如今我已经进展的消息。”
“那……相公打算如何处置索将军?”
“若是贼人抓捕归案,则可免罪,若是数月内无法抓捕贼人,则只能将他刺配沙门岛了!”
高槛闻言,心中暗道:“看来这梁中书对沙门岛情有独钟,后来的卢俊义也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