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道,你这是怎么了?”
“总督大人,有蛇……”
邬思道指着房梁上的那条黑蛇,惊恐的对姜泽说道,姜泽闻言回头望去。
却见房梁之上悬挂的不过是条黑色的藤条,只是视线的缘故乍一看之下才像蛇。
“思道,你多虑了,这不是蛇……”姜泽劝慰道,“不过是条绳子,不想这么多年了,你依旧还是特别害怕蛇……”
邬思道松了口气说道:“让总督大人见笑了,只是家师在我出师前曾说过,我这一生,逢水转运,遇蛇忌避,盘竹则达,现在第一句已经应验了,
而第二句家师是再三叮嘱,千万不要跟蛇过近,否则必会命丧黄泉,死无全尸,所以一切跟蛇有关的东西我都会避而远之……”
姜泽劝慰道:“想多了思道,你师尊也有不准的时候,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有啥事,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邬思道点点头说道:“多谢总督大人宽慰,属下现在没事了……”
话虽如此说,但邬思道现在心中却是愈发的不安,望了眼那条悬挂的藤绳如今怎么看都不像是蛇,再回想起发兵至汉陵发生的一幕幕,他不知为何,心头浮现一丝茫然。
……
四月二十四,冀州,军督府前……
许文静一脸兴奋的怀揣着新拟好的远东战略,准备在今日府议之际将他向提出来。
要知道许文静在得知姜泽开始对汉陵用兵的时候,就差当街狂笑起来。
自从远州回来后,许文静就深刻明白这位姜泽姜总督对军督府抱有极大的敌意,所chū tái的一系列政务全是针对刘策而立,双方撕破脸皮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许文静早早就开始拟起远东战略部署,以备必要之时能即刻对整个远东展开全面攻势,一举问鼎整个远东区域。
然而,发动战争是要有足够的理由支撑才行,否则这场战争就是不义之争,即使到时取得胜利,难免也会给人落下口实失去mín yì支持,给战后的发展重建造成极大的阻碍。
可如今,姜泽居然主动发兵攻打汉陵?这简直就是白送的绝佳理由,甚至用不着什么修饰,只需一登报就能引起整片远东哗然,这时起兵讨伐总督府简直就是义兵之举……
许文静甚至是巴不得要当面谢谢姜泽,要不是他这种“明智”的举动替自己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麻烦,他还真得花上不少心思去想一个合适的理由。
“如今理由有了,条件也具备了,就等军督大人一句话,整个冀州就可以运动起来了!”
来到军督府府厅门前,许文静正了正自己衣冠,随即昂首挺胸,大步踏入了府厅之内。
一进府厅,却见里面早已吵的不可开交,尤其各级将领之间对汉陵入侵者都表示出极大的敌意,要求出战的呼声异常强烈。
许文静不动声色的回到自己的席案前落座,对府厅内的喧哗不闻不问,只顾低头闭目,等着刘策发声就是了。
却见刘策站在一座新造的沙盘前,面色凝重的对边上的秦墨和叶胤说道:“派往汉陵的援军到哪里了?”
叶胤回道:“军督大人,不才昨日收到前线驰报,韩锋指挥使的大军已离汉河不足两日路程,如无意外,明日就能进入汉陵范围。”
刘策说道:“必须要快,我怕杨帆孤军独立难撑,若姜泽并非只是试探,铁了心要取下汉陵,那情况就岌岌可危了……”
秦墨闻言说道:“军督大人,这位姜总督应该没理由会在这时候选择与我军督府为敌吧?
毕竟他初来远东数月,之前也从未在远东任过职,根基不稳之下与军督府撕破脸,实在是非明智之举。”
刘策摇摇头说道:“秦先生,本军督之前也是你这样的想法,可仔细想想,这位姜总督如此兴师动众集结十万人对汉陵发动攻势,真的只是对我军督府来个下马威这么简单么?
还有,现今汉陵治下有无数百姓向冀州迁移,还都是经过林温和杨帆同意的,试问汉陵的军政两部难道连判断敌人真实意图的能力都没有么?
综合这些分析,不得不让本军督怀疑这位姜总督极有可能是真的想要汉陵的地盘,杨帆几个一定处于十分被动之中,必须要加快行军脚程才行……”
“报~~急报~~”
刘策话刚说完,府厅之外顿时响起通传急促凄厉的呼喊声。
只见一名通传满头大汗,急匆匆的跑进大厅,将手中驰报递到刘策跟前,气喘吁吁的说道:“韩……将军来报……汉陵……汉陵失陷……帆字营全体将士五千一百零三人……全体战死沙场……杨……杨营使……牺牲了……”
寂静……
原本喧哗的军督府大厅,如今死一样的寂静……
刘策呆呆的望着沙盘前向自己拱手低头,满脸悲痛的通传,硬是没有回过神来。
而叶胤和秦墨也是异常的震惊,不过在震惊之余,眼角余光是不停向刘策打量,深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唯有许文静闻言,双眼忽然一睁,眼眸里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许久,刘策怔怔地对通传说道:“你再仔细跟我说一遍,杨帆怎么了?”
通传咬着牙回道:“回禀军督大人,杨营使连同其麾下全体帆字营将士,已经全体阵亡,无一生还!”
啪~
确定消息后,刘策双手死死按住沙盘边角一言不发,面色变得格外寒冷,身体也开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