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说道:“所以,你跟那些酸儒没什么两样,都只顾及自己的亲情,这也是当初我弃儒从法的原因,只有学了法家的学说才让我明白,在利益面前任何东西都能牺牲,儒家不过是小义,而法家才是真正的大义!”
“荒谬!”姜浔怒道,“你学法也好,学儒也罢,本督才懒的管你,但做人要有最基本的人性,你还有人性么?”
“要什么人性!”姜泽猛喝一声,“法家铁面无私,只讲法不讲情!凡是动摇我姜家利益者,都应该不择手段将其扼灭!不管阻挡者是谁,哪怕自己父母、自己妻儿,该杀就绝不能有半点犹豫!”
“你说的是人话么!”姜浔暴喝道,“为了你口中的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的性命,这就是你这些年崇尚的法学之道?简直不可理喻!”
“无规矩,不成方圆!法理面前,人神平等!”姜泽沉声说道,“我姜泽以身作则就是要告诉你们,法家可以为了利益不惜牺牲一切!”
姜浔彻底无语了,不想几年不见,自己这个三弟变的更加愈发不近人情,已经听不进任何反对他的话了。
良久,他也放弃继续和姜泽争论下去,坐回自己位置上暗自叹气,而姜泽也同样回到自己位置上,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
“你们两兄弟在吵什么呢?我在长廊里就听到了……”
正在这时,史云澜在侍女陪同下,亲自端着两杯茶盏来到正厅前,对姜家这对兄弟露出一副无奈的态度。
姜泽一见是史云澜,立刻起身对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姜泽见过二嫂……”
史云澜将其中一杯茶盏放到姜泽的茶几前,好声说道:“三叔,你大晚上来也不打声招呼,不然也好让我这当嫂子给你接风啊……”
姜泽接过茶盏对史云澜说道:“多谢二嫂,这么晚前来打扰了您和兄长的清静,还请多多海涵……”
史云澜叹了口气,将另一盏茶端到姜浔手中说道:“你们两兄弟也真是,多少年不见了,这一见面就吵的整个府邸都不得安宁,唉,真不知道该说你俩什么好……”
姜浔望着史云澜,小声嘀咕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是我跟他的事,你休要多嘴……”
史云澜说道:“行,我不说,但你们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要吵也能不能小点声?怕整个府邸的下人都听到笑话不成么?”
听史云澜这么说,姜浔和姜泽也都沉默不语,或许是方才吵累了,二人皆是口干舌燥,端起茶盏不停轻泯杯中的茶水。
“来人,速去替三爷收拾厢房,天色已晚,这都快子时了,手脚麻利一些,对了再去给三爷做些点心,打份热水来,吃完洗漱一下好早些安歇……”
史云澜十分熟练的吩咐着下人给姜泽安排厢房,尽到了一份身为长嫂的本分。等吩咐完一切后,史云澜见姜泽茶盏里的水已空,又亲自提水替他满上。
姜泽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对史云澜说道:“二嫂,您就别再操劳了,早些安歇吧,我和兄长再说会儿话就去安歇了……”
史云澜说道:“三叔,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么?就算你们俩不累,整个总督府所有下人也都因为你俩兄弟的动静吵的无法安生,还是听你嫂子一句话,早些安歇去吧,都自家人什么话非得今晚说么?”
姜泽想了想,随即起身对史云澜和姜浔分别拱手行了一礼:“二嫂说的也对,今日确实太晚了,兄长,交接的事你准备一下,我明日再和你细谈……”
说完,姜泽面色阴沉,甩袖向自己的厢房走去。
姜泽离开后,姜浔当即对史云澜说道:“夫人,这次真是多谢你前来解围了,要不然指不定还会跟这家伙吵成什么样子……”
史云澜摇摇头说道:“老爷,这些话就省下吧,还是赶紧想象万一你这兄弟要对咱睿儿不利,这可如何是好?”
姜浔闻言一笑:“夫人多虑了,咱儿子什么风浪没见过,我这兄弟啊,还真未必斗的过他呢,你看睿儿是个肯吃亏的主儿么?”
史云澜木然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无担忧地说道:“那老爷,那火神营该怎么办?这可是我姜家最为精锐的部队,他若拿去对付咱儿子的话……”
姜浔听史云澜这么一说,顿时眉头一蹙,想了想说道:“必须派人通知咱儿子知道这件事,也好让他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