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桀……”
雄鹰稳稳地落在偌大的帐篷顶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声波透过主帐的帐帘缝隙传入大帐之内……
帐内仰躺在裹毯上枕臂沉睡的合衣将领,在听闻这声鹰啸后,虎眸瞬开,明亮的眸子迅速转动了一圈,在黑暗的帐篷内闪烁着点点精芒。
数息过后,平躺的身躯猛地一个直起,随即一双大手将盖在身上的裹毯一把掀开,起身取过挂在一角的血色披风,一阵旋转披在自己身上,将一套结实的胸甲整个遮住……
“噌~”
一柄散发夺目寒芒的军刀被这名年轻将领抽出一小截,散发的刀光将他那沉稳坚毅的双眸映照在刀身之上。
收刀回鞘,挂与腰际,青年将领踩着军靴踱步来到帐帘之口,在手掌抓住帐帘一角的时候,似乎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后猛地掀开,一道刺目耀眼的亮光登时将帐篷内的黑暗尽数驱散,连同那青年将领也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喝~”
“喝~”
“喝~”
大帐之外,数列方阵将士在各自指挥官的指令下,正喊着响亮的口号结阵操练,那长达四米有余的锥形破甲长矛成列成列的从盾阵缝隙刺出,迎面而来的肃杀气息就算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也绝不可能坦然应对。
年轻将领只是默默扫了一圈前方操演的军阵,便一言不发地迈出脚步向前方走去,一阵清风吹过,年轻将军的发丝便随风飘散,那黑色发际之间本错落有致的几缕白发,此时也在空气中凌乱的晃动,与他背后的披风结合一起,给人一种别样的视觉感触。
“哔~”
大帐正前方,两名护卫见到年轻将领的瞬间,立马肃然起敬,站正军姿,微微低头,左手握拳击打在自己右胸,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年轻的将领只是冲他们挥挥手,并没有因此停下前进的脚步……
踏出此处营帐,一片更为庞大的营地浮现眼帘,但见营中熙熙攘攘满是身披甲胄的战士在各忙各的事,在见到年轻将领出现在眼帘之时,与之前大帐前的护卫一样,恭敬的行了个军礼……
“噌~噌~噌~”
营地一角,十几名操练完毕的将士穿着短衫正蹲在一块磨刀石上哼着歌谣打磨着属于自己的兵刃,那些兵刃经过反复打磨之后,在太阳照射之下,散发着夺目的寒芒。
当他们抬头看到那袭军绒经过,不由双眼发亮,正准备起身行礼之时,却见年轻将领挥手摆动几下制止了他们的举动,示意他们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大营正中,只见一名全副武装的将官七倒八歪地坐在靠背椅上,头盔遮头,不时传来牛息般的呼噜声,年轻将军眉间一蹙,伸出手掌顺势取过边上一名骑兵手中的马鞭缓缓向他走去。
沉睡将领边上两名静候的亲兵一见年轻将领靠近,正要准备推醒他,却被年轻将领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与是两名亲兵憋着笑意没有叫醒沉睡中的将官。
“噔~”
“放肆,哪个王八蛋敢扰你张将军清梦?哎呦,我的屁股……”
马鞭力道适中,不偏不倚甩在他的覆盖在脸颊的头盔上,猛地将这张姓将军和周公的对弈之中惊醒过来,跌落到椅子下。
不过,就在他从地上爬起来之际,一条马鞭就甩在了他跟前,再抬眼时,就见一道火红的身影扬长而去,临了那身影似乎背着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其跟上……
张姓将军猛地一怔,之前的不快不满尽数抛诸脑后,以责备的语气冲边上看护自己的亲兵说道:“你们怎么搞的,也不叫醒我,我张昭通好不容易随军出征一次,这下倒好,功还没立,这老脸先丢了……”
这名打瞌睡的将领今年三十三岁,去年幽州内乱中率先从叛军中投诚军督府的将领——旗团指挥使,张昭通。
两名亲兵没有回话,只是默默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一起身,张昭通立马生龙活虎的甩开二人,屁颠屁颠地跟在那道年轻的身影之后,姿态展现的是万分的恭敬。
年轻的身影没有理会身后紧随的步伐,从另一侧营口径直步出营门之外,沿途见到他的将士无一不是毕恭毕敬的行以军礼致敬。
“唏律律……”
“吁~~”
一出营门,一阵战马嘶鸣犹在耳边回荡,远处峡道之内黄沙滚滚,沉重的铁蹄敲击地面似有一阵轻微的晃荡,让身着一袭骄艳军装的将军也不由停下了脚步,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轰鸣的铁蹄声渐渐逼近,最终黄沙散尽,映入眼帘的是三百具甲齐备的精锐铁骑,为首的一名骑军将领见到那袭军装和他身后的张昭通时,连忙翻身下马,摘下了脸上修罗铁面甲,露出一张极为俊朗的面容……
此人,楚子俊,现年二十一岁,这支骑兵的指挥将领,现任先锋营指挥使,是远东军督府的嫡系部队,更是和前军都督从一介义军士卒起家,一路尸山血海、披荆斩浪走出来的老将,年纪虽轻,却已经有了身为一名优秀指挥官该有的气质和能力,麾下四千先锋营铁骑同是骁勇善战,各个皆是经历战场生死考验的老兵。
楚子俊刚要和眼前的年轻将领行礼,不想与年轻将领四目相对瞬间,便已心领神会。
“你们先回营地休整!”
楚子俊回头和麾下那三百静立的骑兵下令一声,刹那间铁蹄轰鸣,马背上的骑兵将士从矗立的三人身边疾驰入营,待最后一骑进入大营之